脖子的鹅,莫得声音了。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诶。”
江衍修低头瞅了她一眼,没吭声,也没放她下来的意思。
佣人目不斜视地在屋子里做卫生,心里估计偷偷在八卦,但林景娴那惹事精的可耻个性,谁又能多想到哪里去。江叔叔和江阿姨都不在家,他提着她直接上了楼,扔在他卧室里,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她,指了指浴室的门,“去洗个热水澡。”刚说完,又叫住她,打了内线,让佣人把医药箱拿上来一个。
“先坐。”
林景娴身上都湿了,他拖她上来,自然也湿得差不多了,他当着她的面脱了上衣,拉来衣柜门找衣服换。
林景娴偏头嘀咕了一句,“你这人也太不讲究了,我好歹是个女孩子啊!”一回头看见他身上的伤,顿时噤声了,他没听清,侧过头目带询问地看她,她又摆了摆手,“没什么,我说我有点儿冷。”
他随手扔给他一件外套。
阿姨把医药箱拿了上来,他挑出来棉签和药水给她涂伤口。
“我自己来吧!”她说,江衍修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明确地告诉她——不行。
她坐在他床的边儿上,他单膝跪着给她涂药。
先涂了腿,然后涂了胳膊,嘴巴的时候,她别了头,说:“不用了。”
江衍修直接一只手卡在了她的下巴上,目光清清冷冷地落在她脸上,“别乱动。”
林景娴顿时有点儿委屈,抗议了一句:“你这人怎么这么□□啊!”
两个人离得很近,江衍修忽然又凑近她,眯着眼看她,低声说:“我今天很难受,你听话点儿。”
林景娴想起他身上的伤,不吭声了。
然后默默地拿了药,让他坐下来,“我给你上药。”
他摆摆手,“先洗澡去。”
她去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他小学时候的运动服,出来的时候又说给他上药,江衍修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抬手抱住了她,有些疲惫地说:“我今天,很难过。”
很用力。
林景娴一边惊得咬自己舌头,一边十分滑稽地在心里吐槽他,胸都被他压扁了。
那一年,好像也不小了。
她十四岁,在中学里耀武扬威,形状极其恶劣。是所有人眼中的纨绔份子。
每当看到她,大家都有一种——啊,原来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过如此——的优越感。
……
回过神来,几个长辈已经转了话头去说别的事了,但林景娴忽然觉得有些莫名惆怅了起来。
不敢抬头看江衍修。
他其实也有对她很好的时候的,但有时她会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爱,或者只是孤独时候的慰藉。
他是个很孤独的人,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