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不耐烦地将陶灯点上, 端着灯去了隔壁屋子。大晚上的被折腾, 萧绎心情也不甚美妙,他皱着眉,举灯往屋子里照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阿年回过头看他,手上还捏着一把旧地生锈的锁,连鞋子也没有穿,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般。
不像是梦游。萧绎又打量了一眼,发现那柜子开了。平日里, 那柜子一直都是锁着的。萧绎这才意识到怕是,他将灯放到桌子上, 蹲下身子看着阿年:“出了什么事儿了?”
阿年愣愣地指了指那个空柜子:“东西,没了……”
嗓音有些沙哑,拼命地抑制着,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可她不能发火, 她知道阿爷阿奶都不喜欢她发火。阿年深呼吸了好几次, 将火气压住, 看着手上已经坏掉的锁。
萧绎扫过她的脚, 又问道:“什么时候没的?”
阿年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 只是方才打开的时候, 就什么也没了。可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 她出门的时候, 还仔细地数了一遍, 挨个儿擦了一遍。
“柜子里头有什么?”
阿年迟疑了一下:“泥人,好看的泥人。还有,铜板。”
她爹留给她的铜板,装在以前家里的瓦罐里头。她爹临走之间,交代她把铜板锁在柜子里。家里的钱都给了爷爷和大伯家,只剩下这些铜板,爹说让她留着,慢慢花。还有那个泥人,是她让爹捏的,按着她以前的样子,是阿年最宝贝的东西。
阿年忽然想起了前几次,萧绎盯着柜子的眼神,随即朝他看去,会是,他么……
萧绎正琢磨着给她想办法,低头便瞥到她这个眼神。
阿年赶紧垂下眸子。
萧绎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凉了半截,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思了。也是,最该被怀疑的就是他了。萧绎勾了勾嘴角,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怀疑是我偷的?”
阿年微微摇头,欲言又止。
萧绎越发觉得心寒,再不看她,转过身,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也是,你们家就我一个外人。如今出了事,不是我偷的还是谁,你不是一直都提放着我么,怕是一早就觉得我手脚不干净了吧?”
阿年掐了掐手指,疼痛之余,还有懊恼。她悄悄伸手,想要够上萧绎的衣角。
“是我自作多情了。”
萧绎抬脚便走。
阿年一手落空,盯着他的背影。萧绎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
阿年眼睛亮了亮,巴巴地看着。
萧绎转过身,看都没看她一眼,撤回来拿走了陶灯,便回了自个儿屋子。动作利落得很,完全将阿年当作空气。
阿年知道,他真的生气了。那盏陶灯没了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许多。阿年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她才从地上爬起来。还没走一步,却先崴了一下脚。冻了太久,脚底板已经没有知觉了,猛然要走路,连提起脚的劲都没有。阿年缓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一步步地挪回了床上。
被子盖地紧紧的,只是阿年却没有一点睡意。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什么思路,也想不明白到底会是谁做的。私心里,她竟然希望这事是萧绎做的,要是他做的话,应该只是为了捉弄她吧,肯定还会还回来的。可惜不是他,拿会是谁呢,三婶?阿奶?还是村子里的人?
阿年甚至不知道今天晚上应该怎么渡过。一夜未眠,第二日天刚亮,阿年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匆匆赶到了大伯母的住处,轻轻敲了两下门。
过了一会儿,李氏才从里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