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名叫艾瑞娜陈,是陈太太的外甥女,今年25岁。和很年轻就移民到美国的陈太太不同,艾瑞娜自打出生就一直在中国北方生活。因为父亲是俄罗斯人,每年假期她偶尔也会在喀山度过,但随着祖父祖母相继去世,这一惯例便消失了。
这次,她本是趁着年假跟父母一起来美国旅游的,然而这趟旅程从一开始就麻烦丛生,没有顺利过。
先是飞机晚点,又遇大雨,延迟了整整一夜才起飞。他们一家人,和其他怨声载道的乘客一起,在冷冰冰的飞机场全夜无眠地待了12个小时。
在飞机上,碰到几个熊孩子,前后左右把她包围了,叽叽喳喳的,吵得她本来就绷得像层薄纸似的耳膜快要破裂开了。
但这些和昨天发生的那件事相比,简直就像芝麻粒一样微不足道。
昨天是抵达美国的第三天,他们来到了闻名遐迩的旧金山。这个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美丽港口城市,用一场匪夷所思的意外,迎接了这家来自地球对面的客人。
那天艾瑞娜因为吃多了海鲜闹肚子,整个上午都窝在旅店床上看电影,父母居然一脸解脱地手拉着手,像初恋情侣那样甜甜蜜蜜地出去过二人世界了。然后就在中午,刚看完《神奇女侠》的艾瑞娜,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警察大叔用地道的加州口音通知她,她的父母被卷入了一场恶劣杀人事件,作为嫌疑犯目前被限制出行。
当然探望还是允许的。可能因为父亲是俄罗斯人的缘故,他们被格外针对和严谨对待,警察们拿出比平日高出许多的工作热情,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地搜查了他们的行李、护照,那架势好像不翻出个炸#药包绝不罢休。
当然,对于这个连电影都把俄国人当成终极boss的国家来说,这一举动也不算很难理解。
艾瑞娜只好投奔恰巧在同一城市定居的陈太太。
陈太太是她母亲同父异母的大姐,结婚后便跟着丈夫去美国了。但她丈夫几年前去世了,她还有一个据说不怎么省心的儿子。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扫把星体质作祟,昨天晚上刚一赶来,就碰到陈太太高血压犯病,捂着胸口哼哼唧唧的,嘴里还翻来覆去地嘟囔着什么,仔细一听,好像是“寄生虫”这个单词。
“大姨,你感染寄生虫了吗?我去给你买瓶打虫药——”艾瑞娜焦急地拍着陈太太的胳膊问。
陈太太飞快地摇头:“不、不是,快把我扶到社区医院,我心脏有点儿难受。”
艾瑞娜:“那我叫救护车。”
陈太太:“千万别,美国的救护车很贵的,医院就在前一个街区,你扶我去就行了。”
来到医院,一直负责陈太太的乔治医生很耐心地给她进行了全面检查。
嗯,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受到惊吓血压骤升导致的身体不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太太?”乔治医生坐到陈太太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问。在他印象中,这个瘦弱的亚洲女人一直有着淡定冷静的性格,不像其他妇女那样总是大惊小怪的,所以他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把她吓得血压飙升。
陈太太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犹豫地转动了下眼珠:“熊……对,就是熊,一只熊闯进了我的店里,不是小熊维#尼那种,是又黑又壮的大棕熊……”
艾瑞娜和乔治医生面面相觑,同时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美国又不是俄罗斯,怎么会有熊大摇大摆地闯进居民区的超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