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离开后,毒液就神隐了似的,不吭声也不在他体内四处游窜,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它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直到他抓起一瓶啤酒,打算就着泡面一起吃——
“埃迪……”毒液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紧接着头和脖子也从他的背后猛地探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毒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
埃迪被酒呛了一口,咳嗽着说:“不要总是这么突然出现好不好,咱们有过约法三章的。”
毒液不理睬他的抱怨,呲牙做出凶狠的表情,飞舞着长着倒刺的长舌头问道:“你说……我长得不够吓人吗?”
这仿佛受了多大屈辱般的语气,让埃迪很不地道地想笑。
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被察觉,他强压下想笑的念头,抹去唇边的啤酒沫,伪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怎么会,您长得简直就是邪气逼人,无人不怕无人不惧,是宇宙中最恐怖的存在——比您长得还吓人的,恐怕就只有暴#乱了。嗯,就是这样的。”
感觉像在哄宠物狗。
但这也不能全怪毒液,楼下超市那个漂亮女孩看见毒液显形,居然不厚道地咧嘴笑了,这让毒液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不过那女孩也真的挺奇怪,不仅能听见其他人听不见的毒液的声音,还没有对它的外形、乃至它的存在表现出很惶恐的样子。
果然东方人都自带一股神秘力量吗?
“我们去吃掉她吧!”毒液自离开超市后就一直在默默思考,最后得出了这个能让它消气的简单粗暴的办法。
埃迪把酒瓶在桌上重重地墩了两下:“嘿,伙计,首先,我们不可以随便吃人,更不能因为人家不怕你就要吃掉人家。再者,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自从被你附身之后,我走到哪里都被当成自言自语的精神病,但那个女孩却能听见你的声音,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
一般情况下,只有本体显现出来的时候,外人才能听到毒液的声音。而在其他时刻,人们只能看见一个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疯子。
毒液在低空中翻腾了几圈,然后就像通了似的嘿嘿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她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其实,我还挺喜欢她的,她身上的味道和你们都不一样。”
“什么味道?”
“很香甜的处女的味道。”
埃迪一口酒几乎全喷了出来。
“处女?”对于美国人而言,艾瑞娜这个年纪应该早就已经“成长”过了。
就在这时,埃迪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安妮。
埃迪有点伤感地撇撇嘴。他和安妮大概是走到头了,丹是个很好的人,绝对比自己适合当一个丈夫。而且还是医生,美国最受尊敬最赚钱的职业之一,总比自己这个爱惹事的无业游民强得多。
可他心底对安妮还有着藕断丝连的眷恋,六个月的不联络并没有减轻思念,前一段时间那场惊心动魄的共同经历更让他意识到,自己爱是深爱着她的。
“怂包,怎么不接电话?”看见他一脸胆怯犹豫的样子,毒液似乎恢复了自信,放心大胆地嘲弄起他来。
埃迪站起来走到床边,手指刚触到手机壳就缩了回去。
他没有接。
毒液:“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喜欢直说不就得了,什么事都要弄得那么复杂。”
埃迪没有反驳它的冷嘲热讽,他垂着肩膀在床边坐下,默然了一阵,忽然就想打了鸡血似的,把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