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想到,小学的生活让我见识到了老师最不堪入目的一面。”
宓枣用白描的手法刻画了小学老师猥亵学生、殴打并辱骂学生的片段,寥寥几笔,触目惊心。
她虽然没有被猥亵,但是内心对老师和男性也产生很深重的阴影。因为这件事情,她花了一年时间就读完小学,跳级读中学。但到了中学,又遇上校园霸凌事件,她因此患上严重的狂躁症,被阿姨送进了精神病院。别人六年读完的中学,她读了八年,期间就在学校和精神病院见辗转,病情也是好了坏,坏了好。
这些内容被她省略了,直接跳到读大学的片段——
“我十六岁上大学,读的理工专业,没事就经常跑到闺蜜所读的医药大学蹭课,学的一手好解剖刀法。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真正让我动手解剖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我的阿姨。”
“她死得很蹊跷,被车撞了,全身却没有一处外伤,连嘴角都像生前那样习惯性地微微翘起,好像在做一个美梦。警察调查不出她的死因,就想草草结案,我跪在全省最好的法医门外跪了半夜,他也不愿意给阿姨验明死因。无奈之下,我只好给自己打气,闺蜜看不下去,偷了家里长辈的鉴定人资格书给我。想象一下,两个女生深更半夜,从停尸房到解剖室,没有一丝害怕,只有对真相的渴望。闺蜜帮我递工具,我亲自解剖我的阿姨。托了小脑发达的福,解剖全程我无一丝慌乱。打开阿姨头颅后,我发现她的鼻腔里有些不明物质的粉尘。经化验确认,这是一种含有重金属的□□,人吸入进去,刚开始不会有任何事情,12小时以后才会发作。但恰好在那个时候,她被车撞了。真相大白时,肇事司机全家都来感谢我,因为我,他的罪没有那么重了。”
“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死我的阿姨?这和我父母的死因,有没有关联?”
写到这里,宓枣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写一篇新媒体鸡汤文,而是写成了一篇悬疑恐怖小说。
宓枣刚准备继续写下去,却发现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她给自己干涩平直的文字花了五分钟润笔,把标题后面加了个(一),便发到了网上。
希望有人能看到吧。宓枣想。
她写得不全是真实,但离百分百的真实也不远了。聪明人一样就能看透,只是她不知道,美国这个社会,又有多少聪明人?
下午的工作也很顺利,宓枣早早地下了班。快走到家门口,远远望见一个满头卷毛的男人跟自家门神——关公关二爷吵了起来。作为香火神,关二爷自然是精通各国语言,英文讲起来也是字正腔圆,自带京剧范儿:
“卷毛小贼,胆敢往前一步,关某定让你有来无回!”
关二爷捋着一部一尺长的青须,声音洪亮如钟。
“这门牌上写得是‘宓’,是宓枣的家没错了,我谷歌了一下这个姓氏,在中国也很罕见。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说出后面四个字的时候,夏洛克的脸有一瞬间扭曲,但他还是淡定地说下去:“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举起手机,递给关二爷。
关二爷懒得理会他,一挥手:“我没听宓姑娘说过此事,快快请回吧!”
夏洛克正思忖着如何突破这道难关时,就听见身后一声响亮的咳嗽声。他往背后一瞧,宓枣正背着包,一脸戏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