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神色微变, 右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嘴角处的淤青,又很快笑了笑,说:“没什么, 前几天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下。”
许思意抿了抿唇,看着她, 眼神有些复杂,没有说话。
脑子里电光火石间想起之前电话里那个骂骂咧咧的法国男人。
许母却已径自替她把行李接了过来,笑吟吟道, “很晚了,走,回去休息。”
许思意沉吟片刻, 露出个笑容, 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聊着天离开机场,到门口拦了个计程车,地中海法国胖司机见她们是亚洲面孔, 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 很好心地下车替两人把行李搬进后备箱。
因为这个小插曲, 许思意心里法国友人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不少。
她笑着用英语向司机大叔道谢。
上了车, 许母给司机大叔说了个地址。由于常年在法国生活的缘故, 许母的法语非常流畅, 还夹杂着图卢兹的一丝口音, 听起来和当地人没有丝毫区别。
计程车在这座深夜里的“玫瑰之城”穿行着。
许思意坐在车里往外张望。
许母目光柔和地打量着女儿, 跟她闲聊:“知道图卢兹为什么被称作玫瑰之城么?”
许思意摇摇头, 大眼亮晶晶的,猜测:“因为这里盛产玫瑰吗?”
“当然不是啦。”许母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语调宠溺,“是因为这座城市的古建筑都是砖结构,浪漫的法国诗人称颂这些建筑是‘早晨玫瑰色,中午淡紫色,傍晚红云’。”
许思意哇了一声,开心道:“肯定很漂亮。”
“今天太晚了。”许母轻轻敲了敲她的鼻子,“明天妈妈带你到处转转,拍点美美的照片。”
许思意一下扑进许母的怀里,吸吸鼻子,鼻头酸酸的,小声咕哝:“妈妈,你真的一点也没变。”
还是那个最温柔的人。
许母眼眶微湿,就像小时候哄女儿睡觉时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轻语:“傻孩子,你长大了,妈妈老了。”
许思意仰起头,皱眉,“胡说,妈妈最好看了,一点也不老。”
许母但笑不语,轻轻捏她的脸颊。
两人正说着话,突的,许思意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母狐疑,“这么晚了谁给你打电话?”
许思意也是茫茫然,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
到图卢兹之前她换了当地电话卡,压根不知道这些号码是谁的。
但疑惑只持续了零点几秒。
下一瞬,许思意一下反应了过来,眨眨眼,连忙滑开接听键。似乎怕被许母听见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脑袋转向别处,小声说:“喂?”
听筒里不出意外地传出一道嗓音,低沉好听,一贯的懒散随意漫不经心,“到了?”
“嗯。”许思意轻轻应了声,“我现在和妈妈在一块儿,在回家的路上。”
“到家跟我发个消息,然后就乖乖地早点睡觉,坐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得补元气,你那纸片儿做的小身板别他妈给老子整出病了。听见没?”顾江没什么语气道。
“……”
明明就是担心我,就不能温柔点跟我说话吗!杀马特大佬你真是没sei了!
许思意小金鱼似的鼓起腮帮子,郁闷半秒钟,又不自觉地弯了弯唇,心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