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疼痛过了, 顺着在卫瑾那惹来的那口气,当即就哭了。
都说孩子在母亲面前,最是脆弱,她也如此, 靠了顾夫人怀里, 可是哭了好一通,说什么也不肯再穿第二个了。
因她那一动,滴下血来。
那婆子也吓得不轻,在旁呐呐地:“从前都是幼童不知疼痛的,再者说人和人疼不疼的也不一样,我这些年, 也从未失手过, 哪有穿一只耳朵的呢,不若……不若缓一缓,我再……”
明珠一手还捂着耳朵, 眼中含泪:“不穿了, 不穿了,大不了以后都不戴耳饰到头了。”
顾夫人更是心疼:“不穿就不穿了,从小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何苦来让我儿还受这个!”
说着让明珠放手, 低头看了看, 一看流血了, 更是懊悔, 叫人拿了巾帕过来好好擦了, 顿时红了眼了。
顾相宜小时候穿的,也没哭闹。
到了明珠这,一看她十五岁了还没有个正经人照顾,连耳洞都没打,心里酸楚更多了些,挨着女儿坐着,将人拥住了,眼泪这就掉落下来了。
那婆子在旁可是慌了:“这……这……那还……”
话未说完,已经被菱角拉住了,到底还是菱角懂得自家夫人疼惜之苦,对着她摇了摇头,先让她下去了。
丫鬟们都撵下去了,菱角也退了出去。
顾夫人亲自给明珠擦拭了耳上的血迹,看了伤处,幸好没什么的,这才松了口气:“这婆子下手也没个轻重,早知道就不用她了。”
女子多半都是幼童时候穿针,没有这么强烈的痛感,明珠十五才穿,自然不大一样。她如今可和从前不一样了,在爹娘身边,自然矫情了点。
依偎了娘亲身边,心里总算出了这口气。
顾夫人给她耳垂看了又看:“还好没有太大伤口,先穿一个也好。”
为人母了,自然为以后着想,既然打穿了一个,那就先戴上玉珠,免得肉耳合上。若是日后再想穿耳穿一个就是,也不会两只耳朵都重新来过。
坐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顾夫人让明歇下,叫五儿进来好生伺候着,这才走了出去,本来来的时候就已经想了,给女儿佩戴什么样的耳饰,现在白忙一场,还落了个伤心,自然恹恹的。
出了门了,菱角连忙搀了她一把。
“夫人不必伤神,明珠小姐才回府上,以后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顾夫人伤神的不是这件事,出来之前,顾轻舟就同她说了,这两日要给女儿好生打扮打扮,虽然明珠说不嫁,但是他始终记挂在心上。
即便不让女儿嫁进皇宫,不嫁王侯,那他的女儿,也必定要配最天下最好的男儿,不然怎能甘心。
夫妻两个,第一次在女儿的事上有了分歧。
女儿才失而复得,顾夫人不愿提及明珠婚事,自然与顾轻舟恼怒,从明珠院里回去,走回自己院里时候,顾轻舟已经从书房回来了。
房中点着烛火,昏暗的烛光映着男人的身影,顾轻舟正坐了桌边,以笔拟着宾客名单,数来数去的,很怕将谁落下了。
顾夫人一进门,房门就咣当一声,心火窜上来了。
男人回眸,看见夫人徐徐走回,立即站起来迎上前了:“夫人怎去这么半天,明珠的耳洞打好了么?我这正拟宾客名单呢,你要不要看一眼,别落下谁了,到时候昭告天下,可让女儿打扮得美美的,好叫天下人都知道,明珠是我的女儿。”
他虚扶一把,顾夫人顺手搭上了他手腕,走到桌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