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修时间过得格外漫长,等下课铃一响起,所有同学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身奔出教室。
易闻打了一晚上的斗地主,也骚扰了楚丞年一晚上。
他是个非洲人,天生手气烂的要死,楚丞年手气比他好些,但也不稳定,可人家胜在脑子好,会玩,烂牌到了他手里也成了好牌。
“赌神,来,你觉得我这把要不要叫地主?”易闻跟着楚丞年的脚步朝着后门走去,一手搭在对方肩膀上,把手机强行递到对方面前。
楚丞年被他骚扰了一晚上,烦得不得了,拍开他的手:“别蹭我身上。”
易闻不依不饶地重新搭了上去,为了防止被甩掉,甚至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嘴里叨叨着:“你看我这把牌这么好,有王炸,我看行!”
教室里的风扇刚被关掉,此时还在照着惯性转,九月的夜格外闷热,楚丞年只觉得背后被黏上一块热碳,烧得他背后都燥起来。
出奇的热。
“行个屁,”楚丞年忍无可忍,“你除了王炸还有什么?最大的就是k,你打个球?”
他顿了顿,又压低嗓子道:“你给我滚下去。”
易闻干脆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双手从背后环到楚丞年前面,说:“别这么暴躁,咱们和平交流下——我都叫完地主了,你再好好帮我看看,我觉得我这把还是很有希望赢得。”
楚丞年烦得很,扫了眼新发下来的三张牌,简直烂的简直没眼看。
“真的,你信我,我强起来我自己都害怕,还记得我那条粉红色蕾丝裙吗?原价五位数,这就叫厚积薄发……”
楚丞年听他提起那条裙子,脾气就有点忍不住了,易闻见他脸色不对,识相地松开他后退两步,正想着说点什么时,忽然发现旁边不知何时来的,此时正用异常复杂且难以描述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余天珩。
余天珩觉得他活了十七年的人生有点迷幻。
他认识楚丞年也有十多年了,从来不知道这个从前稍微跟他玩闹一下,就立马把人摁着揍的人,居然还会允许别人黏在自己身上,甚至从教室到门口,都没把身上的人掀下去。
太他妈迷幻了。
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跑这儿做什么?”楚丞年问道。
余天珩回过神,看看两人,决定暂时摒弃脑中某种奇怪的错觉,说:“哦,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班那个投票赢了,准备怎么搞何免?”
易闻从斗地主里抬起头:“赢了?”
“对啊,反超了二十票。”余天珩提起这个就有点兴奋,“你们赌约是什么啊?套麻袋把人揍一顿吗?我可以帮忙做打手!”
易闻眉峰扬起:“我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余天珩很想说你就是,但话到嘴边求生欲还是让他咽了回去:“那是赌约是什么?”
“一件事。”
“什么事?”
易闻靠着墙壁,不管不顾地把那两张王炸丢了出去,手机里传出炸/弹声,他头也不抬地说:“输的答应赢的一件事,并且必须做到。”
刚下课,男生宿舍楼下乱糟糟,所有人一扫在晚修上的疲态,卯足了劲地往楼里冲。
电梯门一开,一伙人立马拥挤进去,关门前里头有个男生冲外面刚从门口进来的何免招手道:“快来,还有个位。”
何免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