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室开着门窗,风是通的,吹起发梢,易闻眨眨眼,冲楚丞年做了个口型。
一如当初在迎新晚会的舞台上,楚丞年对他说的那句。
——别怂。
合唱比赛定在周五,下午高一高二不上课,全部人在礼堂准备比赛,第一排坐着校领导和评委老师,后面观众席坐着其他班级的学生。
顺序是从高一一班开始,二班三班接着做准备,距离高二九班还有好一段时间,所以他们班坐在最偏僻的位置,比起那些中央地带全是老师领导来说,要自由不少,因此也要吵不少,一个个坐在位置上,摇头晃脑的评价起别人的水平来。
“这是第三个班唱国歌了吧?”
“漏拍了这个班,不太行啊。”
“这歌我会唱,这个音没上去,得扣分。”
武子阳最集中,评价的停不下来,时不时就说一句“这个班唱跑调了!”
侯鹏却说:“没跑调啊。”
武子阳信誓旦旦:“不可能!这歌我唱过,根本不是这么唱的!”
楚丞年坐在他旁边,听见这话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你跑调。”
“……”
武子阳这人,热爱唱歌,却是个五音不全,偏偏还不自知,每次唱他都是喊得最大声的那个,唱得无比陶醉不说,还凭借一人之力将全班带跑调。
楚丞年被迫成为领唱后,为了纠正这个人的音准,废了好一番功夫——字面上的功夫。
以至于如今武子阳听见楚丞年冷笑,都下意识感觉身上疼。
一首歌排队上台等等时间,平均七八分钟一个班,等了好半天,才终于轮到九班起身去前台排队。
经过几天的休息,易闻腿上的绷带已经拆了,虽然还是有点疼,但不影响走路。
还有两个班才上台,易闻站在队伍前面,跟楚丞年肩并肩站在一起,一手轻轻揉按着手腕。
那天在音乐室音箱突然没电,易闻物尽其用,谈钢琴当伴奏,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没想到的是这班人想法还挺多,一曲下来,就立马说他们班要搞点特殊的,一致提出让易闻弹琴给他们合唱伴奏,到时候全校只有他们一个班有这种待遇,一定足够吸引眼球。
本来只是随便说说,易闻也没当真,没想到合唱比赛里居然还真允许这么做,没人这么干只是因为没有学生会谈钢琴——或者说没人想到而已,以至于这条规则范围内的事都被遗忘在角落。
“手疼?”楚丞年突然说。
易闻昨晚在音乐室练了一晚上,等结束时寝室都熄灯了,最后还是翻墙回去的。他说:“还行,就是有点儿酸。”
楚丞年说:“哪儿酸?”
“干什么?”易闻下意识接话道,“要给我揉揉吗?”
七班上台,排好队,在台下可以清楚的看见何免站在最中间,自从上次的‘对决事件’后,这个人果真消停了不少,至少这阵子见着他们都是扭头就走。
虽然易闻知道绝大部分因素还是他手机里那张女装照的威慑效果。
楚丞年没有说话,易闻却是故意把手伸过去:“揉吧,给你揉,不要客气。”
“……”
楚丞年心说他揉个屁,抬手正欲把易闻的手推开时,耳边倏地炸开精忠报国那荡气回肠的曲子,七班唱得还挺好,声音整齐且高昂。
也不知怎么的,他脑中忽然浮现出昨晚易闻站在黑压压的走廊里,靠在门框上做着手部放松运动,边打哈欠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