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钱恒一直认为自己的心又冷又硬,可似乎在和顾纵英在一起时,却偶尔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人的心居无定所久了,当找到一个令他感到舒适的地方,竟然一时有些陶陶然起来。
等顾纵英再次睁开眼时,夕阳已西下,染红了天边。
他意识到自己不止背靠着许逸濯睡着了,许逸濯还撑起一只手掌护着他的脑袋,以免他歪头过度,清醒之后,他立马挺直腰,抬起头。
许逸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画本,大概是让小二去街上买的,注意到他醒来之后,自然地放下手,拿开画本,低头看向他。
一缕头发从白衣侠士的肩头滑落到身前,发梢扫过顾纵英的耳朵,痒痒的。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顾纵英是觉得不好意思和尴尬:“抱歉。”
许逸濯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一笑之间,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左手捏住了顾纵英的下巴,微微使力使他抬起头。
顾纵英整个人一僵,却也没有反抗。
他昂起脑袋望着许逸濯。
许逸濯神情肃穆,伸出放下了画本空出来的右手,用食指与拇指默默无语地,在他的嘴角轻轻抹去了什么。
……口水吗?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流口水。
许逸濯松开顾纵英:“好了,阿英,我们回府吧。”
顾纵英呆愣间,许逸濯转身,身姿挺拔、神采奕奕。
他清了清嗓子跟在许逸濯背后,然后急忙抬起袖子又擦了擦嘴角,却不想许逸濯忽然转过身,他一抬眼,再次对上许逸濯的视线,随后看到了对方桃花眼里戏谑的笑意涟漪。
好啊,这个人是耍他的。
他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阿英,如果你喜欢喝酒的话,我之后想办法酿一种让你不易醉的药酒,只要不多饮,对你的身体便是有益无害。”许逸濯回头笑意盈盈地看向他,“想要吗?”
他还在生气,不能说话。
“看来阿英是不想要了,真是遗憾。”许逸濯转回头,叹息地摇摇头,“本还想说这种药酒的味道比这里这些酒还要醇香呢。”
“……我要。”
“不生气了?”
“面对逸濯哥哥什么气都没了。”
“是大哥的错,不然大哥也让你如此这般?”
顾纵英就等着这句话呢,许逸濯刚说完,他直接上手在那人红润嘴边抹了一把,把一点水渍留在了他的嘴角。
许逸濯瞪大眼。
顾纵英收回手,一本正经地双手负后,超过许逸濯,先行打开了门。
一股酒香飘入鼻尖,许逸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果然舔到了酒的味道。
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