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他来说,正度就是他的全世界啊!
周小史目光暗淡,他靠近床榻,视线被里衣内露出的木牌一角所吸引。
这是......狩猎场侍人的木牌?
鬼使神差地,周小史伸出手拿过那块木牌,将那雕刻着身份的木牌在手心里翻过来。
“小史,你在做什么?”
司马衷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小史抓着木牌,怔怔地抬头,泪流满面。
司马衷见过许多次周小史哭,然而没有哪一次哭会像现在这样,无助、彷徨,带着深深的悔恨,哭地他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他是我阿兄?”
记忆中,一直有一个影子模模糊糊的存在着,在父亲将他关起来时怕他寂寞,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在他害怕打雷时摸摸他的头,在被贵人召唤时,死死牵着他的手坚持不让他被带走,被父亲怒急毒打后仍然一瘸一拐地跟在接走他的马车后面跑。
那个影子渐渐消失不见,模模糊糊中只记得阿兄的名字,周史郎!
周史郎是在遇见司马衷之前,对周小史最好的人,也是他记忆中唯一的温暖。
“陛下,出事了。”
周扶正与二皇子妃聊着,突然听见暗卫呼啸的信号,赵高出门了片刻,一脸严肃地回到屋内。
周扶对二皇子妃说道:“朕有事先走了,毛夫人提的事情,朕会尽快给你答复。”
二皇子妃很高兴周帝给予她的尊重,周扶能够依她的意思不再称呼她为二嫂,而是毛夫人,看来是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
毛夫人盈盈下拜,恭送周帝离去,她的眸子明亮而灵动,重燃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
“恭喜。”张良轻笑,微微颔首。
“多谢先生教导。”毛夫人感激地说道。
“那么我之前提的......”
“这不行,兔兔是夫君留给嫱唯一的念想了,”毛夫人微微摇头,口中唤了一声兔兔,那安安分分待在隔间的獒犬顿时竖起了耳朵,哈赤哈赤地跑了过来,围着她转。
张良耸耸肩,他也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诱拐到一只毛茸茸。
周扶点评:大师兄贼心不死!
另一头,正南宫中如今已经乱成了一团,瑟瑟发抖的侍女宫人被暗卫控制了起来,禁军将正南宫围地水泄不通,偏殿,赵高屋子内,周姬的尸体悄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一把泛着紫色光泽的刀子插在她的脖颈处,她张着眼睛,瞳孔发散,死不瞑目地注视着地面。
周姬尸体所看的地方,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尸体穿着侍女的衣裳,全身上下犹如被野兽狠狠撕咬过,血迹流了一地。
可怕的是,这屋内竟有另一个“周姬”!正赤身果体地瑟缩在血泊之中,神色惶恐,瑟瑟发抖,那尸体的血迹抹了她一身,她颤抖着,红着眼眶,咬着殷红的下唇,眼中是宛如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无助。
她哭地凄美无比,眼泪顺着脸颊源源不断地滑落,然而即便她梨花带雨的哭泣,却犹如罂粟一般,带着引人沉沦的魔性,所有人都忍不住看着她,为她的眼泪而悲伤,恨不得为她披荆斩棘,扫平所有令她难过的事物。
暗卫们留下了心智最坚定的几个人守住殿内被控制住的侍女宫人,这两人是唯一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正是他们,指着那哭泣的“周姬”大喊妖孽。
如今也是他们,为周姬的眼泪所迷惑,痴迷而专注地盯着周姬,眼中狂热而丧失理智,若非暗卫们死死压住他们,他们可能会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