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浓重的香味来。再有,便是井底了
蒲风俯身往井里看了一眼,自然不会在她身边的这口水井里,那或许这宅里还有其他的井,尤其是后院。
蒲风深吸了口气,朝着李归尘点了点头,便独身穿过花廊回了后院那里,而李归尘依旧坐在亭子边看雪。
她到了后院时,发现庭院里至少聚集着二三十人,张文原一双眼睛急得通红,搜寻声喝斥声不绝于耳。而张渊正站在祠堂门口,看到蒲风向她招了招手。
蒲风自和张渊道明了推测,他二人便领来俩差吏,自祠堂四周找起井来。毕竟也只是小小的推测,甚至都没什么根据,张渊将信将疑,一眼望去连半块井床都看不到。
祠堂东边和靠着花廊的墙壁之间有一丛枯黄的竹子,蒲风走到跟前才看到枯竹根部与土壤之间有一些极其细微的缝隙,且折断的枝叶落了一地。
她知道这可能意味着此处曾有人穿行,便指给了张渊看。张大人皱着眉头说这缝也就三寸,凶手要过去这竹子必然会挡着。
蒲风便侧着身子顺着墙往里挪步子,只见那竹子微微晃了晃,根本拦不住她。
女子本就是骨架偏小的。
张渊瞪大了眼,他虽不是大腹便便,到底也钻不过去,有意让差吏将这竹子砍了便罢,但又考虑到若是此处当真藏尸,这缝隙或许正是件证据。
他便和蒲风道“你到了里面留心,靠着墙走,别毁了脚印什么的。”
蒲风一声应了,心道大人倒是一点不担心这凶手是否还潜在里面没走,要了她的性命。
蒲风心跳得厉害,这里面是一条不足一步宽的窄巷,竹子仅种了三四排,后面便是寻常的青砖路,一边是祠堂的墙壁,一边是院子的白墙,四处都是尘土。蜘蛛网搔刮在她脸上,蒲风从头到脚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前头有些昏暗,蒲风也没提盏灯笼,心底悔出了血来。
不过说来这窄巷本就是奇怪。此处修建时,祠堂与墙壁或是连在一起也好,或是仅留一条窄缝。像这样一边连着房子一边留条窄巷的,难道是为了风水
或者说,是因为这路的尽头正是一口井这难道不是更冲犯风水吗
蒲风一时没看到看清脚下,被翘起的青砖绊了一脚,好在她是一个步子一个步子这么挪过来的,赶紧扶住了墙,这才没摔个马趴。
她一攥手心,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而此时忽然一声尖利的叫声在她面前响起,蒲风一声低呼,再仔细一看,原是一只黑猫,已经从她脚边蹿出去了。
张大人在外边喊道“可是看到什么了”
蒲风擦了一把汗,“没有”
可她的话音还没落,云彩一挪,天上吝啬地洒下了一点淡淡的月光来。在她五六步外的荒草堆里,赫然是白森森的井床一缕缕稀薄的绵白水汽自井中冒了出来。
蒲风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扶着墙越走越近,那肉香的味道浓烈得几乎让她呕吐。
蒲风站在井边看了看窄巷前面的墙,“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之余伴着细微的咕噜咕噜声。
向井下望去,只见井中火光摇曳,一口大锅卧在正中,红润的肉汤欢快地翻滚着。
热气蒸着蒲风冻得发麻的脸。
蒲风的眸子里是晶亮的火光,却还有些别的东西。
那锅边上是不是挂着一条靛蓝的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