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言坐于何如下首稍稍靠后的位置,犬封国国主之位又在疏言之后,云止等人则更靠后些。
见何如和常木已跪坐于案后,梁语才朝今晨被召回、正立于一旁的商酌摆了摆手。
商酌靠近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何如,单膝跪地,将背后银弓抬于眉间,深深一礼。
“域主大人,当日鸰鹞多有冒犯,望您”
“没有冒犯没有冒犯”何如连忙起身,竟毫不顾忌礼数、直接弯腰扶起了商酌,“不要这么严肃,我们不是朋友嘛”
朋友
何如成功地让所有人再度沉默了
而再次见证了自家主上丢人事实的常木已几乎快要将头低到桌案下面了
堂堂一域之主,居然跟其他王域的臣属称友
常木此时真想不顾理智地冲上前,狠狠按住自家主上的脑袋使劲摇一摇
那里面装的会不会都是水啊
殿中之人神色各异,唯有何如淡定如初。
他不仅真的将商酌扶了起来,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像是与好友相谈一般“我这几日没见到你,听说你不在犬封国内去哪儿了”
商酌“”
完全不懂何为“军事机密”的何如对于商酌的沉默甚为不解“怎么了是去了太多地方不知道怎么说吗”
在商酌呆滞的目光中,何如欢喜地拽住了他的手腕,居然扯向了自己的座位“来,你还没有位子吧坐我这儿”
面对这样的“域主”,即便是在疆场上杀伐果断的商酌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好在坐于上首似笑非笑的梁语终于看完了好戏,将抵于眉角的右手一落,淡淡道“商酌,不得造次。”
终于等到了主上发话的商酌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他忙趁机从何如的手指间“夺”回了自己的手腕,向后迅速退了一大步“承蒙域主大人厚爱,鸰鹞不敢僭越。”
说完也不给何如反应的时间,便在这人“哀怨”的眼神中慌张奔往了阮阮身旁的位置火速坐了下来。
见对方竟这样慌忙的躲避自己,何如真是既难过又委屈。
他像是只小鹌鹑一样蔫蔫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沉着脸坐了下来。
坐在他身后的常木见状连忙凑到何如耳边劝谏道“主上,这是久冥域主的宴席,您做出如此哀怨模样,或许有些不妥”
虽然这话听起来委婉,但是内容已经很是清晰直白。
可听完这话,何如却还是保持着幽怨脸色,只回了一个“哦”字,随后又看向梁语道“久冥,鸰鹞是不喜欢我吗还是你不喜欢他离我太近”
梁语轻轻摩挲着案上杯盏,神情冷清淡漠一如寻常“怎么会,阿如这样可爱,他喜欢阿如还来不及。”
听完这话,何如瞬间便舒展了眉目,当即开心道“真的吗”
然而坐在他身后的常木却在同时间握紧了拳头,上身挺直,俨然已近暴怒之态
直呼其名,还被形容为“可爱”
堂堂域主,怎可被如此狎弄
简直是欺人太甚
梁语顺着朝自己狠狠钉来的慑人目光幽幽回望,正好对上了常木那双满含怒意的双眼
片刻对视后,梁语轻轻一笑,竟忽然转眸对何如道“阿如,你可知我在与你结盟前,已先与玄宁结盟”
何如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个,点了点头“自然知道。”
梁语又道“强强联合,自要互有凭信,你可知我久冥与玄宁以何为信”
何如茫然地应了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