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咱仙人国师活到如今,得有一千多岁了吧?”
“要不怎么说他是仙人呢!”
一千多岁……
爷爷失踪的时候,才一百零三岁。
云家虽是修仙家族,可除了那位飞升的老祖,寿命最长的,也至多活个两百岁,那还是在有锻体功法的情况下。
便是爷爷比她早来到这个世界,又如何能活个一千多岁?
那仙人国师,根本不可能是爷爷。
心情大起大落,别提多难受,寻常有些呆不下去了。
不想这时候,吃饱了的寻安娃子竟小脑袋一点一点,瞌睡起来,却又似乎觉得不安全,睡不安稳。
寻常一颗心顿时软乎了。
瞅瞅外边的天色,差不多午时六刻,牛车酉时二刻回,还有两个半时辰,管够了。
便把娃儿抱过来放膝上,把他的头枕臂弯里,弄了个舒服的姿势,轻晃着哄他午睡。
才哄了小娃子一会,寻常又对隔壁桌的谈话起了兴趣,竖了耳朵。
只因几人只言片语说起的“那位”实在经不起推敲得很。
“于兄,你刚从京城回来,说说最近皇都都有哪些新鲜事呗。”
“嗨,说来说去也就官家小姐公子哥儿那些个风花雪月的破事,能有什么新鲜?”
“怎么没有?不是还有‘那位’吗?”
“你说‘那位’?”那于兄似乎惊了下,手掌搁在桌上,小心地抬起指了指天,压低了声音。
“就是那位。”另一人也压低了声接口,“我等读书人考功名,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入朝堂之上,得以施展抱负,而朝堂,可是那位说了算的。”
“说的也是。”那于兄颔首,“不过我等想知道那位的事,终究是分量不够。倒是有些当不得真的流言可听听,当是消遣。”
“那赶紧的,拿来说说。”
“说来那位是仙人弟子,府上一府的幕僚皆是男子,便是下人,也没个丫鬟婆子,不近女色天下皆知,你也该是晓得的。”
于兄凑近了那人耳边道。
“确是。听闻因着这,朝堂不少官员跟着效仿,连传宗接代的大事都放一边。
“成婚的冷落了家里的美娇娘,没成婚,家里又信奉仙人的,不少甚至年近四十还打着光棍,竟愣是没人催!”
“你说的,都没错。
“可哪想,京城最近却传出了那位的流言。说是有人见着京城百香楼的花魁娘子肖玉儿作个男人装扮,打那位府上出来呢!”
“嘶!真的假的?”
“要不怎么说是流言?便是没人晓得真假!
“有人就说,是那位终究耐不住寂寞,瞒着仙人国师偷腥。
“也有人说,那位偶然得见肖玉儿真颜,一见倾心,又不能破戒,便时时接了美人到府上过过眼瘾……”
两人正一个说得投入,一个听得投入的时候,不想一旁另一桌一个作侠士打扮的粗犷男子突然大声道:
“哼,还用得着猜么?狼子野心天下皆知,纵容修罗卫那群走狗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乱臣贼子!
“定是起了色心,又看不上人青楼女子的出身,不愿给名分,什么仙人弟子,我看那仙人是瞎了眼!”
这话一出,整个茶楼霎时寂然,几乎所有食客都把一双想杀人的招子赤裸裸射在那人身上。
正听得起劲的寻常差点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