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这句话,叶太后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无力起身。她唯有抬手指向天授帝,凝声指责“既然如此,你方才还让潇儿娶叶灵媗,你是故意要让他与我们叶家走得近,日后好找理由对付他”
“方才朕不过是试探而已。”天授帝痛快承认,“母后没有同意,朕也很欣慰,否则后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叶太后狠狠啐了一口,“你太多疑了哀家中意谢佩骊,不过是替潇儿备条后路。谢家与我娘家向来不睦,哀家猜到你迟早要动叶家,这才早早想起谢家,想依靠谢描丹给潇儿一番庇护。”
“恐怕不只是依靠谢家吧”天授帝冷笑,“以谢太夫人在云氏的威望,云氏会放手不管吗母后打得一手好算盘,却忘了朕自幼养在您膝下,早已见惯了您的把戏”
“好好是哀家失算了。”叶太后沉下脸面,再也懒得做丝毫伪装,“那以圣上的意思,潇儿该娶谁”
“谢、叶两家谁都不娶。”天授帝随口说道,“去娶个闲官的女儿,远离谋权是非。”
“不行”叶太后立刻反驳,“娶个闲官的女儿又有何用倘若你有朝一日要对付潇儿,他便没有一丝倚仗了”
“您不就是他的倚仗吗”天授帝沉敛而笑,“您既然等着朕昏庸无道、暴虐无度,想必已有万全的计划了只是朕不知道,您是否能活到十年之后”
他知道了他全都听见了这一次,叶太后是真的骇然自己在诚王府里与爱子聂沛潇说过的话,怎会传到天授帝耳中
昏庸无道、暴虐无度、十年之后一字不差
“诚王府里有你的眼线”叶太后猛然醒悟。
“诚王府”天授帝冷笑一声,坦然否认,“整个房州都是朕的地方,烟岚城处处是朕的人,还用得着在诚王府设眼线”
不是诚王府叶太后明白过来“你在哀家身边放了人谁是不是张春喜”
这一次,天授帝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叶太后心中再次凉了一截,已是彻彻底底无力还击,唯有对天授帝的手段拊掌叫好“你真是好手段。张春喜跟了哀家十几年,你竟有法子收买他。”
“母后别忘了,朕也在您宫里住了十几年。”天授帝这一句已暗示了叶太后,他早已将张春喜收为己用。
而此时叶太后已是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她双手使劲撑在座椅扶手上,拼力支撑自己站起来,寒心道“哀家在宫中经历无数风浪,斗过了所有的人,却栽在自己抚养的儿子手中”
“宫内多是妇人,目光太过短浅,母后斗赢她们不算什么。”天授帝冷凝回道,“今日既然撕破了脸,朕也奉劝母后安分一些,不要在背地里再使小动作。您安安稳稳做您的太后,朕自然承欢膝下,为您扶灵送终”
“畜生”叶太后终于被此话激怒,额上青筋暴露,声泪俱下地控诉道,“畜生白眼儿狼你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
“朕不会逼死你们母子二人,只要其一便已足够。”天授帝长叹一声,微阖凤目,“若非你这母亲从中作梗,朕与九弟会更加亲厚。”
“说来说去,你还是忌惮哀家,怕哀家利用娘家势力。”叶太后抹去眼角残泪,平复片刻,再问,“是不是只要叶家倒台,你就放过潇儿”
“朕不担心九弟,朕只担心母后你。”天授帝不再看叶太后,似是不忍,又似不屑,“只要母后能让朕完全放心九弟依然是朕的手足。”
“如何才能让你完全放心”叶太后明知故问。
这一次,天授帝双手背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