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菀见状急得只想落泪,又不晓得今日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出岫从荣锦堂回来之后,会如此消沉她站在出岫门外苦恼良久,无法,只好将竹影请了过来,说了情况。
竹影听了前因后果,只道“让小厨房做些清淡的饭菜,一会儿你端进来。”
玥菀急得六神无主,只得听从竹影的意思离开。
直至玥菀走得远了,竹影才抬手敲门“夫人,是我。”
屋内无人回应,片刻,“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出岫站在门内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孟辉今日安置在房州军营里,明日会启程回京。他已快马向天授帝呈送了奏报,我瞧很偏袒威远侯。”竹影停顿片刻,又道,“那两具女尸也从废墟里挖了出来,都入棺交给孟辉了,一具是明璎,另一具已证实是子涵姑娘。”
竹影说到此处不禁蹙眉,沉声再道“子涵姑娘怀了天授帝的孩子,被明家兄妹掳来房州,不慎被威远侯一箭射死。”
这些内情,出岫已经想到了。她跨出寝闺关上房门,走到庭院正中,遥遥抬首望着月色“我今日去荣锦堂求母亲援手,她拒绝了。”
竹影不知该如何评价太夫人的行为,只得沉默。
幽幽的叹气声轻悄响起,出岫背对竹影,哽咽道“我在屋子里想了一下午,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做。眼下云氏正值风口浪尖,而我身为云氏的媳妇,却想要救一个外人”
救,她对不起云氏,不仅陷阖族于危难之中,且自己身份尴尬、人微言轻,未必能救得出来;
不救,她对不起沈予,十年相识,一路走到相知的地步,却要眼睁睁看着对方断送性命
如此挣扎,如此煎熬,救与不救,都是个错。出岫内心的情绪难以言说,那种想哭而又哭不出来的感觉,最难、最苦、最痛。
竹影明白出岫的煎熬,沉默片刻,终于说道“其实夫人不必犹豫,主子在天之灵,必定不希望威远侯去死,也不会忍心看您孤独一生。”
出岫摇了摇头“与他无关,是我自己下不了决心。”
如今已不是单纯的感情变迁了。一面是云辞的家族与她肩上的责任,一面是恩情与爱情的双重温暖,她只能选一个而她无论放弃哪一个,都是剜心割肉,痛不欲生。
主仆两人如此静默良久,到底还是竹影说道“有一件事,其实夫人一直不知晓威远侯已不是头一次违逆天授帝了。”
闻言,出岫不禁转身“你说什么”
竹影侧首看向出岫的寝闺房门,缓缓陷入回忆之中。三年半前,出岫知道了那五千万两黄金的内幕,打击之下生了重病,险些药石无医。沈予为此私自出京,千里迢迢前来医治,后又自请去姜地平乱,这才将功折罪。
这件事,出岫还一直不知内情。
竹影徐徐将这段尘封的往事解开,一点一滴告诉出岫。后者在听闻的过程中,神色逐渐变作震惊、难以置信,最终踉跄两步,失态地跌坐在石凳上。
两次沈予两次忤逆天授帝,皆是因为自己
原来,自己病重之时,耳畔那个温厚磁缓的说话声,不是聂沛潇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出岫樱唇颤抖,竭力克制冲动之意,可没能控制满面泪痕。
“是威远侯不让说。”竹影回道,“到了后来我几次想说,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庭院里的阑珊灯火斜斜映照,将竹影的影子拉得很长。出岫垂眸看着地上那一道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