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烂熟于心,语毕转而问我“如何我答得怎么样”
“答得不错,背诵流畅,可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我毫不客气地再问。其实我并不相信,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明白这其中的奥义,就连我如今也不能完全揣摩透彻。
果然,夏嫣然被我问住了,愣怔片刻很不服气地反问“那挽之哥哥呢,你又知道吗”
我笑了。看来夏家教养子女的方法还是流于皮毛,夏世伯教导女儿背了这么多篇章警句,可夏嫣然却不解其意。不过对于她这个年纪而言,又是女孩子,这已算不错了。
我想起她不服气的问话,也不欲多做计较,便摇头敷衍道“这园名是先祖所题,我也领悟不透。”
夏嫣然闻言没再接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抬眸望着“知微轩”三个字出神。良久,她清脆的声音再度传来“可我听说,这园子的名字另有来历,和挽之哥哥你讲的不一样。”
“哦什么来历”我被她闹出了几分兴趣。
夏嫣然抬袖掩面娇笑,半是神秘地答话道“我听说,大熙王朝的开国皇后闺名唤作聂微浓,你这个园子叫知微轩,是云氏先祖为她所题。”
“聂微浓”我顺势再看园子上那三个字,倒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典故”。族内一直传说先祖与聂皇后交情匪浅,不过公然以皇后的闺名为题,有些不妥了,私以为这并非我云氏先祖的做派。
于是,我婉言否定这个说法“你竟比我这个云氏子孙还要清楚”
夏嫣然闻言轻哼一声“挽之哥哥不问世事,清高至极,又怎会在意这些流言秘辛自然是我们大俗之人才能听得。”
听到这个评价,着实令我有些意外,尤其是出自年仅十一岁的夏嫣然之口原来我算是“清高”之人。
然而夏嫣然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我半晌,蓦地流露出几分失落之意,忽然语带哭腔地问道“挽之哥哥,你为何要退婚呢是不喜欢我吗”
看她一副快哭的模样,我才知道她不是不懂,她懂得何为“退婚”。
不经意间我伤害了一个被我视如妹妹的少女,的确令人不忍。更何况在这桩婚事里,她毫无错处,是被我连累了名声。
“品言”唤出她的小字之后,我又不知该从何劝慰,只得实话实说,“你很好,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命不久矣,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
说到此处,我发现她越发哭得梨花带雨,只得再行解释“你年纪尚小,如今退婚还有余地;倘若再过几年,我才是把你耽误了,届时即便你没嫁过来,也会无辜背上克夫之名。”
“但我就是喜欢你。”夏嫣然大哭不止,我亦手足无措。劝人,真不是我的长项。
她就这么兀自哭着,我在一旁唯有沉默。半晌,她才断断续续地哭问我“挽之哥哥,你怎么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你又不是未卜先知你觉得还能再活几年”
再活几年以我如今的身子骨我沉吟估测一下,对她回道“大约还剩两三年的寿命吧。”
“两三年的寿命”夏嫣然顿时停止哭泣,抬眸问我,“挽之哥哥,那咱们打个赌行吗我不求你还娶我,我就想和你打个赌。”
“什么赌”我委实不忍再拒绝她。
夏嫣然抬手一指“知微轩”那三个字,抽抽搭搭地道“你说你还有两三年的寿命,我偏不信。倘若你平安度过十六岁,便将这园子的名字改了可好”
改名我没有即刻应允,反是问道“你想改成什么”
“以我的小字命名,改成知言轩。”夏嫣然的眸光里迸发出几分热烈的期待,与她的年纪不甚相符。尤其她所提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