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晚膳也已预备妥当,容辰见天色有大暗之意招呼几人将灯火找来,掌在一旁,加之湖岸火堆,明晃晃一片,看得清毡上摆的肉蔬茶点,分了碗箸才用起来。
知冬跟着一群丫头找东西吃去了,她坐在这群富贵窝人间,还是有些缓不过来,箸尖在甜白碗儿沿上轻轻点了两下,怎就变成如今这场景
饭毕时候,天色已然大暗,早已过了霜降,夜里吹来的风凉了许多,况今还在山顶湖畔边上,寒意更甚。众人早便预备了在此处赏月,此时各自丫头们都将备好的小毛儿衣服取出来给各位贵人们披上。
秦扇却是没准备的,这时候众人才觉得难堪。
容展心肠极热的“姐姐若是不弃嫌,将我的拿去披罢。”
她忙婉拒了来“我身子骨不弱的,喝点热汤便好了,只不扫了大家兴致便是了。”
容展不听她的,说着就要解下来给她,这时候却是文晚秋开了口“你再莫顽皮了,若是回去受了风寒,母后又是一番心疼了。”
说着又对秦扇说道“秦姑娘若不介怀,便用辰郎的罢。这毛儿衣裳是今岁新制的,未上过身,虽大些暖和却是够的。”
如今这位五皇子已是端王殿下了,这件衣裳她更是受不起的。只是这话由端王妃说出来,端王也不介意,其他人自然也都无甚异意,除了一人来。
文晚秋话音未落,便听她二表哥道了声“不妥”,似笑非笑地看去他“为何不可”
眼下众人都看着他,他只好掩唇咳声“我是说他前些时候总嚷着肩酸,夜里风寒,若是吹着肩总要又酸上几日。”
容辰忙面露难色,揽了身凭空的病来“确系有这么回事。”
顾祁溪又故作沉吟番“既无他法,秦姑娘便用顾某的罢,亦是新制尚未上身。”
最后
秦扇乖巧的披上了他的大衣裳,端着鲜浓鱼汤,抱膝坐在湖边静静等月升。至于知冬,汤足饭饱,竟靠着山石打起盹来,练武之人果真好体魄,风吹着也能当即睡下。
山风吹来,湖面微縠。衣着单薄的顾二公子虽有些冷,但架子端的比端王还端正,心头如沐惠风。
一时都静将下来,偶听见文晚秋与容辰结耳几句,顾祁钰与容展说着些什么,夜色愈深,月亮如约升了起来,带着满穹的星星,仰头可见,垂头亦可见。
来枕霞山许多次,却是头回等到月亮起来,重阳后接近十五,月亮虽不圆却也大,此情景顾祁溪干脆倒下仰头看起了星星。
火光被风吹得晃动,他白皙的面上微微映着火光,秦扇偏头看他眼,却忧心起他来。穿得这般单薄躺在这寒湿之地,若是受了风寒她到底难安,环视众人都专注地看着星星或是低声叙话,便将盛鱼汤的小碗儿搁在毡上,顺着驳岸往他那边挪动了些。
“顾公子。”
声音低若蚊呐,恍若成了夏月里。顾祁溪听了声坐起来,偏转头去看她,二人竟只有不到半丈距离。
“嗯”
粼粼波光岸,她教他夹着朦胧一声疑问惹得红了脸。
今日好似脸红了许多次。
“何事”
朦胧月色,秦扇忽然见觉得他不单生得好看,连声音也是极好听的,火光明灭见她抬眼看他,轮廓分明,道是天人之姿也不为过。
“湖岸寒湿,这般躺在地上恐会受凉,若是想躺着,将厚衣裳垫着罢。”说着就要将身上披着的衣裳解下来交给他。
他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