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铺首都细瞧过了,她决计不信顾祁溪的话了。
垂首间露出些黠笑“九皇子若是想去,木香园大门自然随时敞着,只是木香园合该春夏时候去,秋冬时节花草甚少唯有位好手艺的厨爷爷,却只做些粗茶淡饭,想来九皇子平素尊贵是用不惯的。”
“粗茶淡饭正好我尚未用过。”
他倒是欢喜了,顾祁溪却郁结些,她话中只说“九皇子若想去,便大敞着门迎他”,却没说他的话,分明是他先想去的。
又想若是他要去,莫非又要吃她道闭门羹
容展今日见了这位姐儿,觉得与在赏荷宴上初见她时不同许多,如今见过她笑,再不觉得她呆板了。怪倒是上回顾祁溪与他说那话,原是早见过了秦家姐儿笑。
方才自己是帮着他与秦家姐儿说话的,他却忙不迭地解释来,真蠢。故而利落地抛下顾祁溪,缠着秦扇一路问话,到山脚下才作罢。
秦扇与众人道别后头个上了马车。
酉时已过,街头业已宁静,夜市也散了去,唯留了几盏灯在深秋夜里泛着微光,马车从枕霞山出来,轱辘碌碌碾在石板路上,寂静得教人怕了些。加之是头一回晚归,心里更不踏实,虽是困倦却强打着精神。
知冬见她这样,不忍出言道“小姐,不若你枕着睡会儿吧,有我在你怕什么”
这话当真受用,心下果然踏实些来,头抵着马车壁上不知不觉便阖了眼。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听知冬叫她。
“唔可是到了”
“嗯。”
秦扇这才清醒,及至下车才瞥见巷外停着辆绸壁马车,养得油光水滑的马儿“呼哧”吐着热气,深秋夜里巷外灯下清晰见得,约莫是觉着冷,前蹄还在巷口石板上嘚嘚点着。
宝马雕车静守在巷外,秦扇心底像是有根取火哗地被划亮来,带着袅袅烟痕,隐约生出个比蜜酿圆子还甜的猜想。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守门的个小厮见她回来忙迎上来。
“嗯,”她偏转过头问那小厮,“爹爹、娘可歇下了”
“尚未,只是老爷说小姐回来不必再去他院里,先回屋歇息,甚么事明儿早再去。”
“省得了,你与爹娘说声罢。”
“是。”
秦扇见他去,再度偏头看去巷外,暖灯下马车仍停在那处,帘子不知是教风吹动了还是有人刚刚放下。
眉眼不禁弯成月牙状,果真不信他才是对的。
叫来个守门的小厮“你往巷口那辆马车去,替我与里边儿人道声谢来。”
小厮点头跑了去,她才与知冬回了院里。
末了到脱衣裳时才觉察到身上这件,方才竟忘了它,这下还也不成了。
再才是想半夜披着件男人衣裳回来,这话说出去岂不臊人边解了下来扔在榻上,只须臾又觉着打眼了些,若教知秋瞧见了定是不妥的,忙又捡了起来搁到衣橱里。
可衣橱知秋替她熏衣裳时,也要动的。
小姑娘抱着衣裳,又扫了眼屋里,只南面那张书案下的杉木匣里能藏些东西,也是知秋不去的地方,连小步跑去,抽了杉木匣出来,将衣裳折好放进去,摸摸衣摆上经了裁剪的流苏。
忽而痴痴地笑起来,这时候屋外知冬敲了敲窗“小姐,就亥时了,再不睡便晚了。”
“嗯,你也早些睡罢。”这才仓皇合上匣子起身往盥匜去,过薰笼时因恍惚被绊了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