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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慈菰
外推开来,视线布去,门外站着的竟是顾家二少爷,正一副诧异至极的模样,似是在说“竟有人在”的话。

    陆怀森当即搁了杯,起身与他作揖问好。

    而顾祁溪,今日虽是因俞老前辈前些时候托他的事儿来,但既来了清月楼,哪能有不到楼上瞧瞧的道理从竹里馆出来便要到楼里来,却叫那个没眼色的竹岁拦下“二爷,小的没料到您今儿来,上头有人了。”

    倒是头一回来时有人在的,再迟些时候,顾祁溪恐要觉着那间厢房是自己的来。此时听了这话,有种被人抢了东西的不悦感“谁人”

    “鸿胪寺卿家的陆公子。”

    陆怀森啊。初时赏荷宴上见时,好似是有人叫过他的,这时候想起这回事,一阵牙疼。顾祁溪冲小伙计和善地笑笑,而后面色不虞地往楼阁去。

    竹岁费解,作势要跟上来,尽职守地且自认聪慧地与他解释起“二爷,念爷今日在竹里馆坐着,您要是找他去屋后坐会子罢,上头已”经有人了

    竹岁话尚未说完,便教他冷眼盯得不敢动弹来,立在梯下悻悻闭嘴。

    顾祁溪心底却跟有只落水猫儿似的,将水甩在竹岁身上仍是不满。

    他早该将这厢收到麾下的,如今甚么豺狼虎豹都进得来,岂不是败坏人兴致。一迳到了厢外,落水猫儿才换上高贵如雪痕的表情来,装作什么也不知推开了竹门。

    陆怀森正盯着窗下,专注地出神,唇畔竟还带着抹浅笑。

    果真让他猜中,牙疼的顾二少心中已是风雨欲来。

    听回神的陆怀森叫他声,才回以诧异“方才上来时竹岁与我说上头没人,哪料他这般糊涂,搅扰陆兄清幽了。”

    竹岁该是楼下的小伙计了,陆怀森猜明白来替小兄弟说两句来“谈不及清幽,许是人多,他一时忘了来罢。”

    又见顾祁溪依旧笑着,立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心想自己好像夺人之好了,一时不知打哪儿升起了阵愧疚“既顾兄也想来此用盏茶,若不介怀,与陆某共饮一盏”

    “正有此意。”

    正有甚么意,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了,走近时头件事便是状似不经意的朝窗外看眼

    呵。

    常坐的一处此时教陆怀森霸着,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在对面一座,好在这时节,窗槛上隔着的茉莉都撤了下去,他亦是能一眼见着园里的。

    园中只有个小花匠料理着藤条,还有个围着梧桐捡着甚么,心头受用片刻。

    也不知空荡荡的院子有甚么好看的,劳他还能看得出神。

    这时候绿袖另送壶茶来,将他常用的茶具请出来才退出去。顾祁溪浅斟杯茶,水正好七分高,留三分人情在。一片龙井从杯底旋着滚水浮到面上来,一如有人好转起来的心情。

    “顾兄常来此地罢”瞧他熟门熟路,连用的茶盏都是只尖足的,不与余人同。

    “比起陆兄来,是要常来些。”

    “我乃俗人,不比顾兄日日清闲雅致。”

    顾祁溪但笑声,将茶盏在手上转着看两眼“的确闲了些,只常在这楼上用用茶,看看窗外景致罢了。”

    窗外的景致陆怀森总觉得这位将这几字咬的重些,话里有话。

    正这时候,木香园外传来了拍门的动静,人进园来两人齐齐看出去,只是个小花匠罢了,兴冲冲进了堂里。

    顾祁溪捏着杯身的手松些,暗自呢喃句好没意思。

    本无交集的二人,此时竟诡异地坐在了一张桌上,两臂之间寥寥数语后便是漫长的相对无言。世人说方桌比之圆桌,妙在不甚亲近,却能在对角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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