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扇摇摇头“不久的。”
连生觑了眼直直望着姑娘的这位,心想姑娘定是让人缠住了,他还记得头回来园里找的三人里也有他的。故而转与秦扇道“姑娘,小的送你出巷罢”
出巷不过数十步,哪须得送,不过见连生真诚至极,小圆脸紧紧绷着,秦扇觉得说不出的可爱,点头应了他。
顾祁溪眼神斜飞去这个瞧着这个身量矮小的小圆脸身上,不咸不淡的打量。
连生被他瞧的有些怕,不过姑娘在,谅他也不敢打人的,脑袋一挺,状似询问实则催促地叫了声秦扇“姑娘”
秦扇本还斟酌着如何与他作别,可连生在终归不能多说的,拘谨道了说辞就要离开。
顾祁溪见黛绿色的身影从眼皮下走开,可分明还有话未问的,比如她是要往哪儿去,再比如好巧今日他也得闲可一道去的话。
当即叫下她。不过所想之话自然是不能问的,秦扇疑惑时便见他指了指方才被他伤过的花“秦姑娘方才说这花儿叫什么”
“山慈菰,”声音清清淡淡的,“还可以叫她忽地笑。”
忽地笑他忽地笑笑,这是个什么怪名儿
少女下裳内脚尖轻轻点着青石板路,一只橘猫儿跑来了巷内,凑去那茎山慈菰下蹭脑袋。
“若顾公子无事的话,我先去了。”
“嗯。”
顾祁溪见她上了马车,脚下的橘猫儿蹭完泥便来蹭他脚。他蹲下身轻弹下小家伙脑袋,橘猫儿凶狠回喵一声。
轻嗤一声,吓得回园的连生脚步怯怯这下姑娘不在,他不会打人罢顾祁溪却连看也没看他眼,长腿往巷外去,正巧迎上一辆破旧马车。
快冬月,枕霞山的红枫早落了,成了山间的枯叶秋梦,留了枯枝教人拾去做今冬柴火,再便是些四季常绿的树留在山上孤单装点。
山脚下不远便是数楹平屋,住着数十户人家,屋前种着长长一排梧桐,皆有几十年光景,这时节各家都忙着打桐子、拾桐子的。
马车从繁闹城中来,行至此处早不复城中平整的青石板路,上了泥道扬起尘土来。
桐树下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跟着大人的步子拾捡着,见了马车后,抱着满囊的桐子兴冲冲朝院里叫声“秦伯伯,马车来了”
秦枫闻声从屋里出来,果见了自家闺女的马车往这边来,揉了揉小萝卜头的脑袋“有劳隅儿了。”
小孩在秦大人手底下晃晃脑袋,一手抱着装桐子的布袋儿,一手又抬将起来“秦伯伯后边儿还有一辆丑的。”
秦枫再抬眼看去时,果真身后还有辆马车,瞧着既不像去城中卖桐子的马车,亦不像是要往枕霞山去的,倒是像跟着前一辆来的,眉峰微聚。
这时候屋里出来个布衣男人,与秦枫一般年纪,蓄着美髯,小萝卜头一见他便抱着怀里布袋去显摆“爹,你瞧我捡了多少”
“隅儿真厉害,”男人假意夸夸他,拍拍他后脑勺,“待会儿小姐姐来带她去看拾桐子。”
“嗯”
说话间秦扇马车也来了跟前,知冬率先跳下车将人扶下来,秦扇见了爹爹扬了笑,提着裙来了他跟前,却发现秦枫视线不在她身上,而是盯着身后,不解回头看去。
一个褐衣汉子驾着马车往这边来,马儿生的非但不俊,还丑的出奇。几人皆不言语,连一排梧桐树下的人都停了动作看去,今儿怎么这么多马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