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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前她一直以为刺绣所用的丝线渐变的色彩,是精妙绝伦的。可是当她看到这自然的色彩,才知道自己以前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琉夏良久没有说话,穆滨城也就安静的陪着她,享受这静逸的时光。
终于,琉夏开口说话了。“我要把这个画面绣出来。”
穆滨城半眯着眼睛,任由阳光晒在身上,听到琉夏的话,也只是淡淡的“嗯”
但是琉夏的好兴致并没有因此消褪,而是越加兴奋的说,“我绣来自己看,不想卖。”
穆滨城继续说,“咱家不缺钱。”
很长一段时间,琉夏的几近痴迷的目光一直盯着前面的这座山。
穆滨城开始解说,“这座山叫做莽山,是区分南北的标志之一,咱们青洲这边属于南方。咱们所在的这座大青山,也是属于这座莽山的支脉。”
这次换作琉夏,“嗯”
四周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蝉鸣和偶尔的鸟鸣。
琉夏就这样靠着穆滨城的肩膀,在树枝上做了近一个时辰。并且在接下来的冬天,春天,夏天,要求穆滨城都带她到这里来看莽山。
于是耗时一年的时间,四副一组的传世绣屏问世,后世称作莽山四季图,但是作为创作者,琉夏没有给自己的绣品取名字,而且做出屏风日常使用。
不去管未来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两背篓柿子,全都需要穆滨城一个人搬回去。
因为琉夏一背三十几斤重的背篓,才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背篓的绳子,要勒进自己的皮肤里去。
起先穆滨城没发现什么异常,因为对于他来说,背篓的份量简直不值一提。直到看到琉夏痛苦,但还是咬牙隐忍的表情。
带点愤怒的声音响起,“你当我是死人吗,背不动还不知道叫我。”
琉夏弱弱道,“我只是想试试。”
他们在村里住了二十天了,虽然接触的人有限,但是偶尔那些人看她时不信任的表情,还是让她意识到自己干活不太在行。
尤其是在别人看到她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去种菜时,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琉夏记忆深刻,又不明白自己到底那里做的不好,于是总想找机会证明自己。
穆滨城将琉夏的那个背篓轻松的抱在怀里,叹口气道,“你别太在意别人怎么想。你只要知道,只要明天把那十张手绢拿去卖掉,所得的钱,就比很多人一年到头的收入都多,就行了。
不过我们也不要大肆张扬,免得惹来不必要的人生红眼病。”
“你呢,你力气那么大,也不会嫌弃我吗。”琉夏有些自我怀疑。
任何人都会在某个莫名其妙的时候,产生出这种低落的情绪。即使琉夏刚刚被美景所震撼,也不能不能避免她的意识到自己的缺点时,意识瞬间落入低谷。
因为琉夏是从小就经常被否定的人,而且从人格上的全盘否定,其实她很容易不自信。
就算偶尔有胆大包天的言行,那也是因为她用光了长久积攒起来的勇气。
可是穆滨城一手抱着背篓,还能腾出一只手摸摸琉夏的头顶,语调温和的说,“傻瓜。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你叫我去拿针,我也是拿不起来的,难道你也要嫌弃我吗。”
琉夏说,“那我们就互相原谅,包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