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穿的这么少?发生了什么事?”稽海洋来到他的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虽然这个举动有些过于亲昵,但白羽浑没在意,像是连表情都被冻住了似的,他定定的注视着稽海洋,好半天才眨一下眼睛,漆黑的睫毛上下开合,像一帧慢镜头。
“稽海洋,我说的话,你会信吗?”白羽问。
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昨天看到大蜘蛛都没见他如何失态,稽海洋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说。”
白羽点点头,像是此刻才感觉到寒冷似的,他把下巴缩在厚外套的领口里,好半天才恢复一点血色。
两人来到那截围栏旁,稽海洋也不催促,只沉默的等待,白羽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他抬起下巴,看向马路对面不远处的住宅。
“那就是你说的那户人家?”白羽问。
稽海洋也朝那个方向望去:“是的。”
那是一栋和稽海洋家建筑结构一模一样的二层小楼,新粉刷的墙壁还散发着新鲜的油漆味,院子里种的植物也是常规的那几种,露天车位,垃圾箱,报箱……一切看上去再普通不过。
白羽接着问道:“就是那家的女主人,像是被设定好程序一样,只会重复那三句话?”
“嗯。”
白羽低下头又迅速抬起,他转向稽海洋:“今天早上我发现,我的父母也变成那样了。”
“你——说什么?”
阳光打在白羽的身后,逆光下的五官显得精致却不真切,他头顶翘起的几缕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浅棕色,显得轻飘飘的,仿佛随时能随风起舞,他身后是那栋童话小屋式的奶油色二层小楼,更远处则是一片巨大的特别蓝的天空。
这一幕画面鲜明得几乎不真实。
稽海洋怀疑自己压根还没睡醒,也许下一秒他睁开眼,自己还躺在卧室的床上,什么白网蜘蛛,npc邻居,也都老老实实的呆终端机理,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因为游戏重度成瘾而发的一场大梦。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能相信这些,我想,那就是你了。”白羽再次开口,声音清晰,但神情萧索,“他们也都像被设定了程序那样,早上六点半,我母亲一直在敲我的房门叫我起床,我明明都起来了,她还在敲,大约每隔十五分钟敲一次,而我父亲,则一直不间断的把冰箱门打开又合上,没完没了的抱怨沙拉酱的口味。”
白羽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在他们眼里变得毫无意义,就像一个陌生人……我被他们的意识排除在外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没有做出更加失态的举动。
“天啊……”
稽海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胸口也涨得厉害,如果一个小时前他还觉得事情不算太糟,那么现在,在听完白羽的遭遇后,他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了。
他抬起手,想拍一拍对方的肩膀,但又觉得这种安慰毫无意义,所谓的感同身受都只是空话,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到那种痛苦,最亲的亲人变成另一副样子,只会机械性的重复某一个动作,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想都不敢想。
“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白羽,我……”
“我不是来寻求安慰的。”白羽的声音从领子里传出来,闷闷的:“以你玩游戏的经验来看,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呃……”稽海洋尴尬的收回了本来打算抚上对方后背的手,习惯性的拢了拢头发:“在你来电的前一分钟徐达告诉我,他昨天傍晚遇到了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