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几时能给我?”
乔举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自他的跟前拿过酒碗,自语笑道:“我就说这酒才是百药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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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三几个泼皮近来这一个月美事连连,过得春风得意。虽是先前受那莱公府的哪位大人物之托,去“教训”一个不长眼的小子,却不成想一个秀气小童竟捅穿了他一只手,还害他三人横遭了一回血光之灾。好在那小鬼江湖未老,显是不知其中龌龊,也只是将三人打了几棍,捆上了事,并未将人送去官府。之后这一个月,三个人反倒因与莱公府家仆的来往甚密,在市井间大为风光,在商户中骗来不少银钱,又在暗门子里寻了相好,日日在红绡帐里厮混。
不过今日,已交过二鼓,几人却给那褚家的门房,又自红绡帐里拖了出来,直道再给他们一个发财的机会。
定钱拿在了手里,歪脸霍老三才回过味来,整整十两,沉甸甸的两个银锭子,只待事成,还有百两。
乖乖,三人望着那银子看得直了眼。
只是这赏钱虽厚,却也不是轻易便能拿得的,这次是要取人性命。
霍老三虽自幼在市井中游荡,以长刀棍棒唬吓商户,但自是从未有过杀人放火的神通,只是见两个弟兄皆看着他,却也不能轻易做了怂蛋孬种,只得先含糊应下,盘算着先骗些银钱使使,再将人寻机随便揍一顿了事——那小子似有些功夫在身,只怕还不能硬碰,还需想个法子智取。
几人正拿了银钱自莱公府的后门出来,霍老三已是哈欠连天,预备回去拥了美人睡觉,诸事明日再说。却不成想身边的两个蠢货倒是兴致高涨,一会儿说要寻些石灰先弄瞎了人的眼睛,一会儿又说可以寻个筐篓将人罩上,趁其不防,便敲一阵乱棍,直接打死了事,竟给当了真。霍老三暗忖道,若是人当真给他两个打死,倒是也不错,日后便是事发,官府拿人,那也扯不到他身上,说不定还能从莱公府敲上一笔,遂也未阻拦,还不时推波助澜几句。
如此又转过两条街巷,几人已说得仿佛杀个人如探囊取物,势在必得一般。
正自兴起,只见黑漆漆中忽有个人影渐行渐近,那就着巷口街市的一点儿微光一照,不是那小子又是哪个。霍老三暗自心惊,冤家路窄。上次挨的几棍几脚尚还记忆犹新,他们虽有三个,今日却手无寸铁,只怕未必是这小鬼的敌手,再看身旁两个蠢货,二人面面相觑,却竟是满脸兴奋之色,顿时深感不妙。
霍老三自觉不妙,却不知对面的季陵却也未好过到哪儿去。他深知此事凶险,自是不敢再叫老妖怪拎着他自屋上房上飞过,唯恐将手中佛钵不小心落了地,摔掉了盖子,飞溅出去伤了人。好在老妖怪也并未等他,不知是嫌时候太迟,自行回去歇了,还是又去哪处觅食,季陵无法,只得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几个大字,捧了那佛钵慢吞吞原路走回去。
佛钵托在手里,正能感觉到那危险的汁液在内里晃来晃去,兀自心惊肉跳,谁成想一抬头,狭路相逢,偏就又遇上了这三个地痞。他手里端着那佛钵不敢胡来,只得虚张声势道:“老子今日没空,若不想讨打,就识相一点儿,给老子让开!”
却听见对面一人冷哼道:“正要找你算账,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竟叫你撞到我们手中。”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拿了银子不记打。
季陵心说不好,这佛钵是万万不可翻洒,否则若是差事搞砸,如何给隼儿换得药来?只得窃窃钻进阴影中,蹲下身将那佛钵挨着墙角放着,又站起身道:“来啊,谁怕了谁就是乌龟大王八!”
那地痞看出了他的谨慎,叫道:“你放下的什么!”当即朝着那墙角冲了过去,却被季陵弯身扫腿,当即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