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令人安心。
那样狼狈的境况下,她竟然在音乐与歌声中,蜷着小睡了一会。
醒来时,她透过后盖缝隙,看到了刚刚从东方弥漫出的熹微阳光。
原来就是他。
不止是五成的可能。而是她十分确定。
原来真的可以这么巧。
卫美辰心里,似乎有层胶质慢慢融成液体,慢慢溢到她眼眶。
这个人啊。
一个旧物可以戴着许多年,一首歌可以喜欢许多年。
什么样的人呢。
柔情蜜意,谭思齐童年有关母亲的有限记忆里,这首歌经常轻轻响起。
轻柔婉转。
他自己唱来,只惋惜粤语念得到底没有母亲地道。
唱完了,台下夸张地鼓起一阵掌声。
卫美辰没跟着起哄,低着头。
韩升就坐在她旁边,坐得很近,差不多肩贴肩。
谭思齐抿抿唇,大步走到牌桌边,继续跟他们赌牌。
“不早了,一会我送你去你姑姑家。”半小时后,他趁着间歇跟王韵说。
“好啊,我跟她们都说过了。”她答。
“再过十分钟就走”谭思齐抬腕看表。
“行。”
谭思齐看着她微红的脸,皱眉“你刚才喝酒了”
“一点点,就他们叫的那个果酒啦,不行呀”王韵朝他撒娇。
“你没有酒量,在外面什么酒都不要喝。”说着,谭思齐伸手拿了瓶酸奶给她。
王韵接过,揉着自己脸蛋说“好吧,下次不敢了。”
谭思齐坐回牌桌边,看他们玩双人地主。
刚坐下,就听得台上麦克风,清清楚楚送来一句清亮软糯的女声。
他才唱过的,柔情蜜意。
谭思齐蓦地抬了头。
是卫美辰。
她坐在最高的那张凳子上,双腿并拢斜支着,人侧对台下。
谭思齐看见她微微曲着的细致脖颈,和一群彩灯在她身上交织出的迷离光影。
同样一首歌,她唱得极好,而且咬字地道。
明明是带点柔糯的嗓音,唱出来竟还有几丝英气,音韵冷暖夹杂。
谭思齐明显感到,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一些。
他心里风吹过一样轻轻地晃。目光放回牌桌,又不经意地往台上那身影瞧一眼。
记忆中,母亲的咬字发音跟这差不多,只是唱得比她更柔情缱绻。
至于谁唱得更好听,他分不清。
至于她为何要挑这首歌唱
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对他的再次讥嘲
谭思齐猜不出。
他趁捡牌的当儿,不经意地从地上捏了一只纸飞机在手里,不经意地随手把玩。
铜版纸,摩挲在指腹之间,暖腻如皮肤。
很快,谭思齐与王韵先走。
告别时,韩升约他们第二天再一起玩。
谭思齐没有当即拒绝,只客气地说到时候看时间。
王韵姑姑家,距离摘星塔大概二十来分钟车程。
谭思齐没开车来,他们叫了辆的士。
车很快到了,司机说其实还可以更快,只是附近出了个车祸,有点小堵,所以耽搁了点。
果然,不一会谭思齐就透过车窗看见了大张旗鼓的警车,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