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提着简单的行李袋穿过庭院入口。
客厅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姜瑶抬头,不期然和他对上眼,他顿住脚步,眸色淡漠地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去自己房中。
姜瑶余光瞟到镜面里反射出的鬼鬼祟祟扒在墙后偷看的林子千,林子千也从镜子里看到她,两个人目光相遇,她不客气地嗤一声扬头走掉。
姜瑶懒得理睬,继续和手上的硬刺做斗争,走廊里安静了一会儿,一片阴影突然盖过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头顶罩下:“你在干什么?”
沈知寒迎着她疑惑的目光,面无表情地俯视。
没等到回应,他直接握住她并拢的四指指尖,掰着掌心往上抬,又问:“受伤了?”
被寒意滤过的呼吸凉凉的,像羽毛一样轻柔地刷过她的掌心。
姜瑶点点头:“嗯。”
大拇指从掌心那块红肿上抚过,粗粝的指腹使动作显得生硬疏离,他说:“你等一下。”
姜瑶握着自己的手腕,听话地等着。
沈知寒不知从哪里找了卷透明胶带,扯一块胶布咬断,把胶带卷扔在地上,叫她把手抬高。
她听话地照做,他拿着胶布两边要往上贴,却觉得她的手晃啊晃的很不稳,忍不住说了句别动,腾一只手覆在她手背后,把手捧高,细致地将胶布轻轻贴上去。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刚好可以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在眼睑下方投下一排阴影,斑驳地盖在皮肤上。
视线再往下,能从他松垮的领口探到平坦结实的胸腹,一览无余。
沈知寒贴好胶布,从裤兜里捞出一个打火机,手指刚按在机盖上,姜瑶蹭一下抽回手,吓得不轻:“你要干嘛?”
难得的宁静被破坏,他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不说话,只把她那只手再捉回来。
姜瑶还要抽手,他加重力道握得更紧,再用力一拉,连带着把人扯到胸前,轮椅不安地动荡。
“别闹。”
姜瑶被他制着,不敢反抗,只好咬牙眼睁睁看他点燃打火机。
隔着薄薄一层透明胶布烘烤患处,幽蓝的火苗离肌肤只有几毫米远的距离,他目光专注,神情认真,手部动作十分稳当。
她渐渐放下心。
烤了一会儿,沈知寒收起打火机,抓住胶布两边一撕,硬刺就被撕下来了。
迎面吹来一道呼吸,他抬起眼皮,撞见姜瑶凑得极近的谨慎面孔。
“……”
她也抬起眼皮,只对视一秒,沈知寒松开她站起来。
姜瑶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停在原地,他这次回来,好像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和平共处更令她感到疑惑,他像变了个人,不再随时随地出现,不再对她挑衅,大多时候都锁在房中。
姜瑶按捺住心思,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可林子千就苦了,变着花样地穿着漂亮衣服在庭院里散步赏景,却等不到那人从房间里出来一趟。
光秃秃的树枝,凋败的花,这些景没有什么可赏的,只能让她的两条长腿冻得更加通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林子千的房门大敞着,姜瑶经过她房间时,听到她拿着电话直跳脚,“他根本就不出来,穿得再好看他也看不到啊,我怎么办嘛……”
她推门进书房,把少女聒噪的心事隔绝在外,打开投影仪和电脑,设备启动时,一边调整轮椅的角度,一边意识到什么,抬头,遥遥望向墙角的摄像头。
……
姜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