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胡说!谁还比我更惨?”朱歌根本不相信。在她看来,自己已经惨到想自杀了。
“呵。”那中年女子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缺胳膊断腿、聋哑残缺,甚至感染恶疮顽疾,哪一样不比你惨?你惨什么,只是少了个贱男人,自己身体发肤却俱全,惨什么?你要知道,他本就不是你的一部分,缘来则来,缘去则去。”
“不!”朱歌撕心裂肺。一想到沈空眠“缘去则去”,再不属于自己,便觉得心被人抽去了一般。
“本来就是事实。”中年女人的声音依旧冷漠。
“不!不要!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呜……”朱歌泣不成声。
不要哪样?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让我遭遇这些……
我想回去。想回到以前,有相公的爱,有自己的家。不是像现在这样……
朱歌哭得很用力,却被堵在胸口的浓重悲伤哽咽得不成声,就像野兽的呜咽,听来让人痛彻心扉。
“幼稚。”中年女人吐出这两字后,拂袖而去。
出得门来,她径直走到廊头最华丽的一间卧室,敲门。
“谁?”
“是我,昭……月姨。”中年女子答。
两三秒的沉默后,门里传来声音:“进来吧。”
月姨推门进去,一愣:屋子里,除了步云菲,还有一个人,正是这芳菲楼的头牌——蝶恋舞。
蝶恋舞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行礼:“月姐姐。”
月姨脸上的表情一僵,嘴角微动了动,也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还礼。继而转过目光不再看她,而是朝着步云菲躬身道:“老板,我想跟您告个罪。”
这芳菲楼说是青楼,却与其他街头巷口的青楼有些不同,不止姑娘家□□得书墨飘香少有庸脂俗粉之气,步云菲也绝对不似其他青楼穿得花里胡哨、涂个血盆大口来挥舞手绢,而是一袭精致裁剪的丝绸,透着主人骨子里低调的奢华。而除了有客人在场,阁里的姑娘都喊她为“老板”,而不是“妈妈”。
“可是那个叫朱歌的丫头有些难搞?”
“老板料事如神。”
步云菲轻轻一笑,似是接受了对方的吹捧,又似是觉得对方的吹捧可笑,让人琢磨不透。
这就是为人老板的气场与智慧吧。昭月低着头,只得继续道:“我笨手笨脚,恐怕伺候不了这丫头,还是请老板另选高明吧。”
又是一笑:“月姨您谦虚了。以您的心灵手巧,照顾个丫头,还不是小菜一碟。”
“老板……”昭月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步云菲挥了挥衣袖笑着打断:“好了,知道你照顾个病号辛苦,这月你的月银双倍,就算我谢谢你的了。你看,我这青楼开着门做生意,大家都有活,哪里还再派得出人来照顾她。再说,她可是我被逼着花了大价钱买的,如果一天客都没接就死了,那我岂不赔本赔到家了?就当我求求你啦。”
一番话连哄带理又带求的,恩威并施,让昭月再说不出半句。
是的,人是主,你是仆,你连人都是对方的,还有什么可多说的。人家肯笑着哄你,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昭月低了头,道一声“是”,终于还是出去了。
待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蝶恋舞才道:“话说到‘大价钱’,才想起听说老板买朱歌,花了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