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您别!”狄秋鹤忙拦她,动作看上去很克制,但其实拉着她的手十分用力,继续劝道,“春华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她骂我野种也好,说要封杀我也好,肯定都是受了小人挑拨的结果,您如果因此生气才是如了小人的意。如今皇都董事会动荡,父亲管理艰难,我怀疑其中也有小人作祟的原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小人揪出来解决掉,而且春华还小,可以慢慢教。对了,还有夏松,您最好摸排摸排夏松身边的人,春华已经如此,夏松作为董事会最看好的皇都继承人,身边肯定也有钉子。”
秦莉大感意外,狄秋鹤这番话说得太有技术,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就是那个小人了,而且他前一句还在说皇都董事会动荡,狄边管理得吃力,后一句就说夏松是董事会最看好的继承人,不能有丝毫闪失,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挑拨!
她终于发现了这个继子的不对,眼神很快沉了下去,视线一寸寸扫过他的表情,往外抽手,“秋鹤,你先松开我,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性子单纯,别中了居心叵测之人的离间计。”
狄秋鹤松开她,微微侧身背对楼梯口的方向,脸上的温和消失,露出一丝恶劣笑意,抬起手利用身体的遮挡指了指二楼楼梯口的方向,然后在秦莉陡然变化的表情里重新挂上温和面具,歉意道,“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抱歉,解约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越过您直接找上父亲的,实在是我给您助理打电话但一直没人理,所以才……您放心,等解约之后我会尽量减少回来看父亲的次数,免得董事会又闹起来。”
秦莉在心里狠狠皱眉,好一招避开重点,以退为进!这一句又一句,把她所有可能引起狄边同情,往狄秋鹤身上泼脏水的路子全部堵死了,还反挑拨了一把!这个以前一直窝囊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她压下心里泛起的不快,抬手去摸他头发,温声道,“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怪你,董事会那群人闹就闹吧,一群小丑而已,等过了这一阵,你还是皇都正正经经的大少爷。”
狄秋鹤也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躲开她的手,淡了表情,“秦姨,您不用骗我,我知道我已经跟皇都的继承权无缘了。本来我不想说这些,但如今我就要离开,实在放心不下父亲。”
他说着,嘴角慢慢染上一丝苦意,“我很累,不想再装了。八年前,我十五岁,差点被校外的混混打成残废,现在那个混混的父亲是您助理的岳父;六年前,我十七岁,回家的路上差点被一只疯犬咬到腿根,那位狗主人现在是您手下的王牌经纪人;四年前,我十九岁,我的室友诱惑我去泡吧,递给我一根掺了毒品的香烟,现在他的母亲是秦家超市的主管;三年前,我签约皇都,搭档是个空有容貌却人品有问题的同性恋,要不是我提前单飞,恐怕名声早就臭了,而他的哥哥,一个黄赌毒全沾的恶棍,却被您的堂兄请去做了秦家酒店的经理;最后是一个月前,我突然得罪了某个董事会成员的孙子,被那人联合其他董事一起针对,逼得父亲不得不放弃了我。秦姨,我不是傻子,这桩桩件件我都明白,但父亲敬您爱您,所以我可以退让,可以帮您掩饰,但您不该冷藏我,还拿捏着我的合约不放,我只是想演戏而已。”
“你……”秦莉被他这撕破脸皮一般的话震得呆了呆,想起楼梯口漏出来的身影,顾不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忙说道,“秋鹤,你别胡说,秦姨没有想要冷藏你,你说的那些我……”
“您可以说您不知道,没关系,就当您是不知道吧,说出这些是我冲动了。”狄秋鹤打断她的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