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母亲:“……”
看见母亲吃瘪、说不出话来的模样,苏年心情舒畅,在泛黄的灯光下,她这才细细打量起站在眼前的母亲。
她的母亲,姓赵,名宛轻,是小家碧玉的江南女子。出生于书香世家的缘故,养出她淡然的性格,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从不会与人争得面红耳赤。每年夏季,她总爱穿着自己亲手做的旗袍,虽不名贵却不失优雅。
不知从何时开始,眼前的母亲,变得越来越陌生。看着她熟悉的脸庞,苏年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岁月还真是优待她,眼角的细纹竟不太瞧得出来。
“我只问一句,我爸出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苏母摇了摇头,迎着灯光,苏年看清她深邃的眼眸,不由得一怔,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理了理神色,她的眉目间透着淡漠与清冷,她说:“你以为敲木鱼能减轻自己的罪孽?我告诉你,少做白日梦了!那个被你祸害了一辈子的男人,是我爸,他现在躺在病床上,随时可能离开。”
赵宛轻不出声,她就站在原地,不知是在反思苏年的话,还是默认。
“这次我回来,就是要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如果被我查到,我爸出事与你有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苏年撂狠话的功力越来越厉害,她不动神色地讲出这样一番话来。
“阿年!”
门外想起急匆匆的脚步声,苏年循着声音看去,轻易地就看见唤她的人,苏岑。
“你怎么来了?”
“谁让你过来的。快跟我回家。”苏岑走上前来,一把拉着苏年的胳膊,她还腾出空来向赵宛轻道歉,说:“宛姨,对不起,是阿年莽撞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赵宛轻的视线落在苏岑身上片刻,看她神色间的焦急,淡淡一笑开口道:“没关系,是我的过错,这些年忙事业,从而疏于对她的管教。”
闻言,苏年冷笑,她挑着眉,一副“编,继续编,我倒要看你怎么表演”的挑衅神情。
“宛姨,那我先带阿年回家了,改日再来拜访您。”苏岑一手拖着苏年往门口拽,一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强行带走了她。
临走前,苏年还不忘逞逞口舌之快,说:“我劝你,狐狸尾巴最好藏好了,要是被我发现了,你就完了。”边说边做出“咔嚓”割脖子的动作。
出了门之后,苏岑将她的阿年塞进副驾驶座里,而后自己坐回驾驶座里,“怎么,还要我帮你系安全带?手残了?”
“姐……”
“别喊我姐,我没你这么能干的妹妹。”苏岑拨动了转向灯,看了眼左侧的后视镜,才发动了车子,“谁让你过来找她的?”
“……我自己。”
“行啊,长本事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苏年,你现在很拽啊。”
苏年身子轻颤,她知道,一般情况下,苏岑喊她大名,这就意味着生气了。别看苏年平日里腹黑毒舌,可在苏岑这位堂姐面前,她就落了下风,乖巧得像是小绵羊一样,端正地坐着,双手捏着安全带。
此刻的苏年,有种反差萌。当然,这只有熟人才能意会。
特殊时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苏岑也没与她计较,“我先带你去医院看小叔。”
“好。”
过了许久,憋了一路上的苏年,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姐,我看见你给那人写的评价了,百科里,你讲了一堆赞美他的话。”
苏岑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目不斜视,专注地开着车,反问道:“不称赞他,难不成我要贬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