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么多年来，苏明远第一次红着脸对苏年撂狠话。
苏年闻言，倏地笑了，她积攒在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化作泪水，含在眼眶里，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滚落下来。
她冷笑一声，“当婚姻是儿戏的人不是你和我妈吗？你们俩那时候当着我的面闹成那样，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现在你凭什么指责我！”
最后一句话，苏年几乎是吼着说出口的。
“啪——”
两声“啪”一前一后响起，后者是玻璃水杯摔碎在地面的声音，而前者……
是苏年挨了苏明远一巴掌。
苏年怔忪地站在原地，脸颊上有淡淡的泪痕，她的双眼通红，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父亲。父女俩人就这样对峙着，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笑起来。
半晌之后，苏年最先开口打破僵局，她伸手抹干脸上的泪渍，吸了吸鼻子，说：“我体谅你生病住院情绪不好，这一巴掌我挨了就算了，权当任你发泄不满。但是爸，一直以来你都是最了解我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平白无故地做一件事。结婚这件事我瞒着你了，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苏年顿了顿，抬起手背抹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她咬着牙坚持说下去，她说：“不过我不后悔自己七年前做出的决定，以后有机会我会向你解释的。现在，我先回家了，你好好休息，有事记得按铃喊护工。”
“……”苏明远张了张嘴，没发得出声音。他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心如刀割。那一巴掌虽然打在苏年的脸上，也更是打在他自己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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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后，苏年漫无目的地往外走。暖风一吹过，原本黏在脸颊上的泪水被晾干，皮肤都变得紧绷绷的。
女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泄情绪的方式很简单，无非就两种。一种是狂吃一顿，不顾及自己的体重；还有一种就是疯狂购物。苏年，属于后者。
她拦下一辆车，去了最近的商场。经过商场里的玻璃镜时，苏年瞥了眼左脸，发现脸颊上五指印分明，她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站在玻璃镜边，她随意地拨动了几下头发，将它们变成中分，遮住了半张脸。
很明显，这样效果不太好。空调冷风一吹来，头发就飞向身后，根本遮不住指印。苏年看了眼不远处的化妆品专区，她抬脚朝着柜台走去。
今天苏年只简单地涂抹了防晒与隔离，在医院闹了那么一出之后，她的妆早就脱了。走到资生堂专柜后，苏年随意地逛了两圈，她心中很快就有了目标。
“你好，我要买……”苏年说的时候，一边指了指红妍精华，“一瓶红腰子和悦薇眼霜。”
然而，并没有柜姐上前来为她服务。
苏年往里看了看，两个柜姐正在头低着头看着手机呢，她不由得提高了点音量，“你好，我要买东西。”
这次，那两人听见了，她们收好手机，其中一人一脸不情愿地朝着苏年所在的方向走来，“你要买什么？”
“麻烦帮我拿一瓶红妍精华和悦薇眼霜。”
“哦。”这位柜姐很有姿态地回答完，转身半蹲下从储物柜里找出一盒崭新的红妍精华和一瓶悦薇眼霜，重重地丢在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
苏年原本心情就不好，看见这样一幅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要是往常，她或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笑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现在，她不想受委屈。
“小姐，这就是你服务客人的态度吗？”苏年出声质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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