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
“嘘——”书案前的人忽然伸出手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低头继续对着铺开的画纸沉吟起来,先前还闲适的脸色这会儿明显凝重了几分,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那什么灵感来了的时候,月凌波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安静下来。
据说灵感被打断就很难再捕捉到了,左君白能不能画出百鹤图虽然不关她的事,但万一这人回头把锅推到她头上就不好了。
这一安静就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月凌波坐在椅子上都转换了好几个方向了,连院子里种了几种花都数了个透,书案前的人却一直没再说话了。
“咳咳……”
她忍不住轻咳了声提醒自己的存在,书案前的公子依旧沉浸在画纸上,她张了张嘴欲说话,却忽然怔住了。
晌午时分,日正当头,不知是太阳太炙热还是她的心太燥了,眼下只觉得左君白额头略微沁出细汗的模样看起来如此……美味?
被自己突来的念头吓到,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去便争先从喉咙里喷出来,呛得她顿时红着脸又咳嗽出声,这回是真的咳嗽了,书案前专心致志的公子顿时放下了笔,抬起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关怀之色。
“你生病了吗?”说完这些话似乎才想起什么,左君白好看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懊恼,丢下画笔就朝她走过来,“是我不好,一开始作画就完全忘记时辰……”
大约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诚恳的模样,月凌波一手捂住心口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眼看这人一边说一边靠近,她总算回过神,视线直盯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上的墨汁。
她今天穿的可是白色的衣服!
“别过来!”她喊话的同时往后退了些,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那只带墨汁的手到底还是伸了过来,扶住摇晃的椅子帮她坐正,她正松了口气,头顶却忽然传来某人不怀好意的声音。
“月姑娘,虽然这雪白的衣裙很衬你的肤色,但看起来还是太素了些……”
“你想干嘛?”月凌波一脸警惕地抬起头瞪着他,这一抬头才发现他的头压得太低了些,她几乎稍微抬起身子就能碰到他的下巴,明明没碰到,但她就是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女子的温热,似乎透过那人的衣衫渗透出来一般,把她的脸顿时蒸得更红了。
“我的衣服可不是你的画纸。”她咬牙努力摆正脸色,两只手并用拍在他胸前把他推开,左君白轻笑着退到一旁,摊开沾了墨汁的手。
“可惜了。”
“我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月凌波揉了揉因为久坐有点酸疼的肩膀,脸上总算没那么热了,她半是心虚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左君白却是走到书案前把先前画了小半个时辰的画扯下来团成一团丢到一旁。
“哎,怎么扔了?”月凌波一脸惋惜地看着地上的废纸团,“不是画了很久吗?”
她刚才也看到了,虽然暂时还只有一部分轮廓,但那鹤已经有了雏形,而且当真每一只的姿势形态都有不同,她一个不懂画的都觉得妙极,他怎么一点都不疼惜?
“我刚走神了,画得不好。”这次他却不觉得可惜了。
是他想岔了,以为把她叫来在那坐着,自己看着她的时候心情就会很好就可以作画,然而当她真的坐在眼前安静望着自己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手中的笔想画的是别的风景……
不是那只能在脑中生生幻想的百鹤,而是眼前坐姿不太老实,时不时踢一下椅子或伸长脖子赏花,仿佛一刻都闲不下来,却又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的少女。
“哦。”自诩不是懂画之人,月凌波也没再追问了。
优秀的人对待自己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