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叫他。
他不是很想讲话,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车怎么办,就放在那里?”
“嗯。”
“不会引来警察么。”
“会。”但那辆车是李晶晶的,他才不管。
后颈吹来一阵阵鼻息,热一会儿凉一会儿,还夹着淡淡的香气,沈知寒动了动,把她抬得更高些,姜瑶在失衡里搂紧他,待安定下来,又把脸埋进了他后颈。
“……”
那股鼻息又一阵阵地撩来,吹得他身体各处都痒。
还热。
“你刚才去干嘛了?”
“都说了,杀人。”
她不接他这明显胡诌的话茬:“那群人干嘛追你,你打他们了?为什么打他们?”
沈知寒不想回答,李晶晶叫他搞人,一开始他还会问清原因,挣扎抗拒,到后来基本都是上去就是干。
夜路走太久,难免模糊善恶的界限,是他变了。
所以他早就不跟这个世界争什么是非黑白,因为有钱有权,才掌握是非黑白。
而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说是杀人么——
只是这个“人”,杀的是他自己。
到家时已经很晚,姜瑶揽着沈知寒的脖子,迷迷糊糊,半醒半睡间被放上柔软的床垫。
他在床边挣扎了会儿,低头,慢慢去解她外套,床上的人不规矩地翻身,长发绞进拉链。
他凑近去解,闻到她身上淡淡清香,又看到一截雪白的脖颈,只觉那股头发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叫他费力。
深深呼吸一口气,沈知寒起身,出去寻剪刀。
窗外的远天,突然炸起耀眼璀璨的烟火,绚烂了半边天幕,也吵醒床上的人。
姜瑶在轰炸般的闹声中醒来,房间里只有烟火和月光,从薄如蝉翼的纱帘穿透而来,直铺到脚边。
她刚坐起来,门轻轻地开了。
沈知寒拿着一把粗大的可以夺人性命的剪刀进来,找了个半天,只找到这个尺寸。
姜瑶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沈知寒径直走到她面前,姜瑶要躲,被他抓着衣襟扯到胸前,凶巴巴地警告:“不要乱动。”
“?!”
咔嚓一剪子下去,她的一缕头发跟主人宣告分离。
“……”
“你以为我想干嘛?”沈知寒把剪刀丢到旁边,嘲笑她,“姜瑶,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一本正经地皱眉:“沈知寒,你这样不对。”
“嗯?”他戏谑挑眉。
“你做事不跟人沟通的,”她说,“你这样不清不楚,谁知道你是好意恶意,谁能理解你?”
他硬邦邦道:“我做事,不需要人理解。”
“那早晚会吃亏。”
“嗯。”他无所谓地耸肩。
破罐子破摔?
她被噎得说不下去,干瞪眼。
窗外的烟火终于灭下去,天空恢复平静,夜色夺回领地。
男人的大半身体被黑暗吞没,他的脸隐在阴影里,辨不出情绪。
姜瑶问:“晚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跑?”
虽然她的腿不好使,但大脑还是很好使的,要真有心逃跑,真不一定能不能溜走。
沈知寒胸有成竹:“车上有定位。”
“我又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