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你, 情理之中。”
他倒要试试, 如何打破这个情理。
从包厢出来,沈知寒先去走廊转角的卫生间洗了个手,金澄澄的会所,歌舞喧嚣,无数男人的低吼, 无数女人的叮咛, 在暧昧光影里缠绕,这就是食色人间。
抽一张卷纸将手擦净,他把连衣帽戴上,插着兜低调地往外走,背后传来急踏踏的脚步声。
“林小姐, 你可算来了, 快, 往这边走!”
沈知寒边走边回头,看见会所经理一阵小碎步迎向一个女孩,毕恭毕敬地佝偻着腰, 将女孩领往他刚离开的包厢。
个头娇小,着装简单,女孩扎着松垮的马尾, 碎发掉落贴着优美的后颈, 转弯时露出半张白皙青涩的脸, 那嘴角轻轻一抿, 便留下一边浅浅的梨涡。
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他也没见过。
沈知寒收回视线,灰色的背影由明光走进黑暗,最后消失在长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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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守了太久,精神不济,张超没打车也没开车,独自穿过幽静的马路,一路吹着凉风回家。
进庭院时,先被门口栓着的那只苦哈哈地吐着舌头的来历不明的大黄狗吓了一跳,进屋后,又被影子般的沈知寒吓了一跳。
屋里黑灯瞎火,只有电视屏幕放着幽幽的光,他戴着卫衣帽,蜷身窝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屏幕。
“看什么呢,灯也不开。”
回应他的是沈知寒没有表情投过来的一眼。
张超问:“门口那大黄狗是怎么回事。”
沈知寒答:“路上捡的。”
张超可疑地笑了一声:“你去哪条街做的慈善?”
没等到回应,他“啪”一下打开客厅大灯,很快就明白能让沈知寒看得这么专心致志的录像带是什么东西。
“你骚不骚,一个人躲在家里看小姑娘。”
张超不拘小节地跨坐在单人沙发,跟着沈知寒一起欣赏屏幕上的姜瑶。
这时候的姜瑶,穿着一身清纯的校服,百褶裙裙摆及膝,看起来水嫩嫩的,顶多十四岁,柔顺乌黑的长发泼落肩膀,微微倾斜着头,贴近架在肩头的古褐色小提琴。
柔软纤长的手臂优雅摆动,琴弓便在细弦上跳跃出悠扬婉转的音乐。她的嘴专注地微张,露出一点贝壳般的牙齿,红的唇,白的齿,婉约的面部线条,从额角一路曲折到微扬的下颌,勾勒出少女矜骄美丽姿态。
这是特殊环境里养出来的富贵公主。
纵使不愿妄自菲薄,张超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姜瑶的人生出了点问题,他们这种人,包括寒哥,是一辈子也高攀不上她的。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那双清泠泠的黑白分明的眼,压根就没有看他们的余地。
录像播到后半段,琴音骤止,小姜瑶对着镜头笑起来,嘻嘻哈哈地喊着“爸你认真点”,镜头外的人跟她拌嘴,画面一度歪斜,马上又摆正,一个男人从画面边缘走了进去。
音画戛然而止,是沈知寒拿遥控器按了暂停键,只停留几秒,飞快地倒退,重新播放时,又是姜瑶站在初晨金光下的“少女独奏”。
把遥控器扔到一边,沈知寒再次一错不错地认真看起来。
天知道他已经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翻看多少回了。
张超觉得腻,用脚拱他几下得不到回应,索性去厨房给自己下碗面吃。
窗外黑压压的,夜雾慢慢笼罩小区,像荒凉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