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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7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吗?是的。

    她爱他吗?当然爱的。

    这么多年想他吗?无时不刻在想。

    可若问她如果时光倒转,她是否会做相同选择。她的答案定是会。

    十多年前的霞屿镇,贫穷,落后,边缘,徐凤秋只是其中碌碌无为的一员。要说真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她冠绝全镇的美貌,以及一份对命运的不甘心。

    从小便受到瞩目,是镇上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她坚信自己与众不同,也憧憬自己的未来。

    但千挑万选,最后却不小心嫁给一个赌鬼——那男人除了皮相好外一无是处,烂赌,贫穷,酗酒,还打她。

    从云端跌入地狱,美丽的小妇人无法接受这命运的玩笑。

    她每天早早起床,自己推着摊子去卖早餐,辛辛苦苦赚一份微薄收入,养自己,也养儿子。

    姜北安就是这个时候进入她的生命。

    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富有,英俊,神秘,高高在上。

    女人没有见过世面,只看男人一面,便已将半颗心交出去。

    何况那男人每天去工地监工,总会到她摊前,温文尔雅地一笑:“老板娘,请再来一碗豆浆。”

    他五官深刻硬朗,透着英武之意,但笑起来时有酒窝,浓黑的剑眉在这一刻褪去锋利。点漆般的双眸像泼了一层水,即使笑起来也有淡淡的散不去的忧伤,谜一样的男人——后来,她才知道他刚刚失去爱妻,带着小女儿来这僻壤之地,是工作出差,也是放逐逃避。

    他为人儒雅,但又有轻浮的意气,不爱板正地穿西装,衬衫松开两颗扣,领口总是歪,洁白袖口推到手肘高,一股风流倜傥的劲儿。

    进工地视察时,姜北安总喜欢一手随意地拎着黑色西装外套,一手闲散地插在裤兜,因为个头高而略显驼背,抬头往上望时,狭长细眸微微一眯,像生出两道钩子似的。

    镇上多少女人被他勾出魂。

    姜北安对此不避讳,不刻意地接受什么,也不刻意地拒绝什么。对谁都是那副可亲又遥远的距离。

    隔靴搔痒,挠不到心口,才愈加迷人。

    徐凤秋经常见到姜北安的小女儿。

    或许是因为被保护得很好,那娇俏的小姑娘眼中没有多少失去母亲的阴霾,见到人会腼腆地勾着指头,甜甜地喊上一声“叔叔阿姨好”——也不管那人是乞丐还是老板,纯善的小女孩眼中没有三六九等之分。

    那时候姜北安就会低下头宠溺地鼓励地揉揉女儿的发顶。

    小女孩不及他腿高,他做动作时需要弯腰,修长的身体总是不厌其烦地弯出一个无比宠爱的弧度。

    看惯了粗鲁野蛮的丈夫,徐凤秋的心无时不刻不在为这个男人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