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心下发紧, 眉头更是皱成了一个疙瘩。此次一袭若未成功,便再难得手。他一边以余光瞄那几个天将, 示意他们撤退, 另一边也持举青钢剑于胸前, 防卫着一步步往后退去。
誓不空瞧着, 冷笑了一声, “没想到玉帝自诩正道的中流砥柱, 却也会干出这种背后偷袭的龌龊之事啊。”
昊天面色紧绷, 没有回他。
而誓不空眯起了眼,抬手之时声音阴恻, 如有来自八重地狱的低冷寒风刮过。
“别这么快走啊。你既送了本座一击,本座岂能不还礼?嗯?”
他嘴角一扬, 双眸暗沉,刹那之间双手转换,拖动着身旁滚滚浊气, 喝地一声便如千军万马奔驰而来,直指昊天数人。
昊天深入敌军, 眼下形式对他极为不利。他一边以青锋剑化解浊气攻击, 另一边和众将不住于空中后退移动。就在战局胶着那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身形高大的一人, 挡在他身前, 口中大喊着, “陛下。快走!”
昊天的目光落于那人身上, 明明依旧是蓬头垢面粗布衣衫,却不知为何,那坚毅沉着的面容,焕发出了有别昔日的灼灼光彩。
哪怕早已不是卷帘大将,早已褪去了那天丝铠甲,早已不再是当初光鲜亮丽的御前侍卫。
却仿佛,仿佛那人忠君之心,忠一人之心,经千百年都未曾变。
昊天深深看了沙悟净一眼,“你自己保重。”
沙悟净默然不语,只扬起那降妖宝杖,面色涨红青筋突出,竭尽全力抵抗着实力比他高出数倍的誓不空的攻击。
昊天或许忘了……但他始终记得。
始终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那人时,被领着穿过了重重长廊,穿过了云空万里,穿过了柳暗花明。玉帘垂着流苏宝珠,轻荡遮掩里露出了一寸金丝绣边的衣角,然后缓缓地……一只如玉的手就那样慢慢掀开了帘子,正是似笑非笑棱角分明的一副俊朗面容,凤表龙姿,眉宇轩昂。
他从一个小兵被提拔为了近侍,享彻无尽荣光。而对着那人,对着苍天,对着重霄,他立下了此生不朽的誓言。
“卑职愿誓死效忠陛下,或登刀山剑树地狱,或堕火炕镬汤地狱,亦赴汤蹈刃死不旋踵!其心不变,其志不移……直至臣这颗心不再跳动的那日,直至臣……死亡倒下的那一刻。”
沙悟净几乎向死而行般,立于半空落魄狼狈地抵抗着誓不空的进攻,身上几处焦灼焚裂,已然是受了重伤。虽则如此,他的身形却依旧笔直,挺拔如山,诉说着不屈的意志。
昊天最后转头看了他一眼,无言地和众将继续向前飞去,没再停留,也没再回头。
就仿佛舍弃的不过是一块用来踮脚的再微小不过的瓦砾。
孙悟空眼尖地瞧见沙悟净在凭一人之力与誓不空作战,心下一紧,他便使着筋斗云一道长烟地疾驰而往,飞至了沙悟净身边,同旁的还有唐三藏朱悟能二人。
“大师兄!师父,二师兄,你们也来了?”
唐三藏直视着对面被黑气包裹着仿若地狱恶鬼的誓不空,声音沉着有力,“毕竟为师的徒弟,可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啊……”
这话说的是沙悟净,又何尝不是孙悟空。
誓不空瞳孔一缩,冷笑地紧盯着唐三藏,仿佛平生怨气恨意都一时浮至了心头。
“唐三藏?你来得正好啊!你劫去了孙悟空,这笔账,本座还没跟你好好算一算啊……”
“劫?他是我的人,说什么劫?”
唐三藏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