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第一人是谁……只要你愿意,那人便是你。”
“我今儿去了凌霄宝殿一趟,那玉帝忽冷忽热地叫他手下侍卫给他拿这个拿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心折磨。可等那侍卫完事以后,玉帝老儿却又赏了碟流心酥下去,倒是奇怪得很。还有我和杨戬一块喝酒的时候,那天蓬也来了,总是盯着老孙我瞧,盯得人头皮发麻……”
“长老,我总觉得我武艺又精进了,今儿二郎神巨灵神几个神头头和我对战,到最后都被我一棒挑飞了!要是,要是长老你也在……能亲眼看看,那该多好。”
“长老,我长大了。悟空已经是个男子汉了!长老……师父……”
师父。师父。
他轻微惘然喊着师父的人,如今又在哪呢?
这天地缥缈烟云掠过,终是只剩一个金蝉长老。
有些人,没了就是没了。这诸般无常,局外人都看得透。
只叹那人有心作痴情种,深种愚妄也矢志不改啊……
流光飞隙,百里沧波。
在那之后过去了多少时日,金蝉子不记得了,他依旧在他的房里吃他的药,念他的经,修他的佛,下他的棋。
孙悟空有时会来,有时又不会来,来了也只是隔着房门说些细细碎碎的琐事。
而他问的最多的一句,就是“长老,你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呢?”
金蝉子听着想笑,可眼底唇角却没有丝毫笑意。
是啊,笑什么呢。
这个念想难道不好吗?
那孩子以为他真的把俱勿头服下了,真的在一天天地好起来,如今不过是在闭关养伤。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副躯体究竟是如何一点点溃败了下去,如渐渐泛黄泛斑的苍老枝叶。
许是时日将近,有时候他闭目入眠,偶尔也会梦见些从未有过记忆的山居往事。
一人,一妖,一山。梦里的他看起来也是个活泼好动耐不住乏味的主,却不知为何,能在那隔绝繁华红尘的山林里头,和一个小家伙度过了春秋朝夕一年又一年。
和他……真是完全不一样。
他已经习惯了千百年孤寂枯燥的岁月。
哪怕如磐石一动不动地静坐成墙上的一道影子,怕也没什么难的。
可孙悟空口中的那个师父,却和他太不相像了,简直就是云壤之别。
那般嬉笑怒骂鲜活灵动的人,又怎会是他。
只是……
冥冥的,或许他也明白,也可能不明白。
有时候影子不一定要与你多相像,只要他们能代你追逐所有本身追逐不到的幻光便好。
孙悟空说的那一人,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