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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同居
出口抱歉的话,卧室里的人却已然岔开了话题,“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

    “没问题。”

    她松口气,坐起身来,趿拉着男士拖鞋去厨房倒水,领了他的情。

    那个男人心里明镜似的,隔着道门都能猜中她的尴尬和踌躇,索性用倒水为由帮她解了围。

    端着水杯回到卧室门口,她敲门。

    薛定:“进来。”

    她一手拿水杯,一手拧开门把,借着昏黄黯淡的床头灯,看见男人侧卧在床上,手长腿长,像是蛰伏于隆冬的大型动物。

    他支着床单想起身,但背上有伤,坐起来很不容易。

    祝清晨赶忙将杯子搁在床头柜,弯腰去扶他。

    “谢谢。”他靠在枕头上,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喉结轻轻一动。

    像是颤抖的积雪,簌簌落下枝头。

    灯光晦暗不明,男人搁下水杯,抬头看她。

    这样昏黄的光线令他看上去比白日里又好看了几分,利落的线条,漆黑的双眸,剪得短而精神的黑发更凸显出他出众的五官。

    祝清晨注意到他菲薄的嘴唇上还沾有轻薄的水光……

    停。

    她猛地移开视线,接过杯子,“喝完了?”

    有病吗?

    居然在这种时候觉得伤残人士赏心悦目。

    “喝完了。”薛定说。

    她点头,顺口问了句:“那你要不要把厕所一块儿上了?免得一会儿不好意思找我帮忙。”

    起来一趟不容易,大小便一并解决了比较好。

    祝清晨的想法很单纯,薛定却微微一顿,被她的直白弄得啼笑皆非。

    “我自己来。”

    他撑着床沿要下来,祝清晨才看见绷带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点血迹,想必是之前动作太剧烈,牵动了伤口。

    她眉头一皱,扶住他,“别逞能。”

    薛定笑了一声,“只是受了点伤,又没残废,不至于这点事情都做不了。”

    祝清晨看了眼渗血的地方,没吱声。

    待他站了起来,她在绷带上轻轻一戳。

    薛定立马低低地哼了一声,抬头就看见祝清晨笑吟吟的眼神,“痛吗?”

    “……你觉得呢?”

    “痛就对了。知道痛就不要逞能。”她手脚麻利扶住他,稳稳地走到厕所。

    薛定眯眼,“你还真下得了手。”

    她就不客气地笑,“反正痛的又不是我,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进厕所之前,薛定瞥了她一眼,“祝清晨,你这脾气硬得跟个男人似的,我真怀疑这世界上有哪个男的跟你在一起时,还能觉得自己是个爷们。”

    祝清晨闻言,忽的一顿,忘了反驳。

    她清楚记得,苏政钦也曾经说过这话。

    他们吵架时,他们闹得鸡飞狗跳时,他就是这么咬牙切齿对她说的:“祝清晨,你他妈硬气得跟个男人似的,就不能稍微像个女人一样不那么要强?稍微妥协一下会死吗?”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你跟我在一起那天就该知道我的性格,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是,她一直就是这样烈性,像是匹野马。

    苏政钦气得跳脚也好,无数次试图驯服她也好,她始终如一,像个战士,以卵击石也义无反顾。

    后来呢。

    后来苏政钦总会妥协,因为摸准了她吃软不吃硬,一旦他放低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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