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嫣低低笑出声,嘴角犹自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讥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幼稚可笑的言辞,“碧云姑娘此番言论真是可笑至极!此乃我同少爷之间的私事,无论我背叛他也好对他忠心也罢,都同你毫无干系。”<br/>她顿了顿,不无嘲弄睨着云碧水一张怒容,“你也不过是个粗使丫鬟,都是一个林子的乌鸦同我讲什么仁义。”
她话音方落,脸颊边却猛得掀起一股疾风。云碧水灌满夜风的广袖狠狠挥上谢嫣的左脸,她下手毫不留情,拼了命使出这一掌就是为了发泄自己心头的怒火。
谢嫣没有躲开,生生挨上她这一掌,只偷偷侧开脸卸掉些力道。
然而这样的躲避无怪乎杯水车薪,谢嫣脸上顿时激起火辣辣的疼意,连风扫过面皮时都疼痛难忍。
云碧水抱膝瘫坐于地,嗓音里带了哭腔,灵动杏眸里浸满泪水:“慕君尧那样好的男子,你竟也忍心这样害他!”
她哭哭啼啼个不停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谢嫣听得心烦,跨过云碧水身边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云碧水呆呆瞧着庭中栽种的金钱绿萼,视线渐渐模糊似乎又现出他着素衣长身立于树下的身影。
他嘴角凝笑,眉眼雅致柔和,顾首而望时,满树的绿萼一夜之间香飘满园。
她无数次躺在芝兰阁的小榻上,聆听外头雨打芭蕉声,脑海里所想的全是慕君尧。
那个本该是她夫君,与她白首不离的翩翩公子。
今夜嫣红给予她重重一击,云碧水本想着即便他们有缘无分,但是远远地在太师府看他一眼,抑或是隐瞒身份与他交心,这样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如今所有人都背弃了慕君尧,他唯一信任的侍女背地里与慕成尧勾勾搭搭,弃他如敝屣。
若她再袖手旁观,或许同他连机缘都会散尽。
思绪转到此处云碧水突然起身,她来不及拍开迤逦裙摆上沾染的灰尘,急急忙忙提起见裙冲入慕君尧房中。
途中数次被繁复的裙角绊倒,她咬牙忍痛起身,跌跌撞撞赶至他房门前已是鬓发散乱,衣衫不整。
<br/>馥梅苑在太师府里是最冷清的一个院落,院子里除了三个侍女伺候再无旁人靠近。
母妃曾叮咛过她女儿家要矜持,不可随意与男子接触免得失了女儿家的体统。
可若是这男子换成慕君尧,哪怕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一辈子,云碧水也甘之如饴。
她屏住呼吸放慢脚步轻轻推开隔扇,慕君尧躺在榻上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熟睡。
借着轩窗投进来的光云碧水注意到一旁的桌上还搁了只空碗,她端起碗嗅了嗅,碗上残留着药汁的苦涩味。
他的身子弱到竟需要天天以药维持,云碧水心疼不已。<br/>她双目一酸再度潸然泪下,慕君尧似被她的动静弄醒,低声咳嗽几声,在黑暗中道:“嫣儿,是你么?”
这个称呼对于云碧水来说,不亚于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那样令人心寒。
他并不知晓身边坐着的不是他口中念出的那个人,语气疲惫又带着安心:“你还在生我的气罢……嫣儿,聪慧如你,我对你的爱慕你难道看不出来?”
云碧水犹坠冰窟,亲耳听见始终比从别处获知的更绝望。她放纵自己自私一次,得来的却是心上人心有所属的噩耗。
宛若鬼使神差,云碧水没有急于戳穿谢嫣与慕成尧的阴谋,一计灵光一闪涌上心头,她眼底蓄起抹厉色缓缓道:“奴婢只是将少爷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