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对卢律明来说是家常便饭,一旦发现这种不明所以的记号,他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不是被害妄想症。”聂羽峥忽然说。
“打赌,他就是。”她非要抬杠,“跟其他被害妄想症不同,他妄想的对象不是什么高科技控制、外星人追杀,而是他爸爸卢律明。他早就出现了幻视,‘看见’卢律明在各个角落监视他,时时刻刻处在卢律明对他施加的压力之下。每次回到家中,见到真正的卢律明,他的压力就更加难以负担,只能用不断洗脸来减压……”
“你接触过几个被害妄想症?”他打断她的分析。
“两个。”她资历尚浅,入行以来接触到的大多都是一些一时想不开的人,经过一番点拨,大多能恢复平常心。好不容易遇见的那两个被害妄想症被家人带来咨询后,经由比她资深的心理师建议,已经进入康宁医院治疗了。
一个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据说因为感情问题受了刺激,间歇性有着被害妄想,没犯病时是一家杂货店的小工,被带来咨询时,忽然拿出两个知名品牌的罐头,说怀疑罐头公司老总杀害了她一家人,最近正在用这种特殊罐头试图弄死她;另一个是六十岁左右的丧夫独居老太,之前是某食品厂化验员,文化水平还挺高,不知是不是看多了微信朋友圈谣言,说家里冰箱藏满别人用高科技手段放进放射性物质,导致她头晕眼花、成天想吐。
如果给她个机会跟小志再深入谈一谈,她就更有底气。可惜,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好。”
他忽然的一句,让祝瑾年一愣,“……什么好?”
“打赌。”
看来,他还是坚持己见,认为小志不是被害妄想症。
祝瑾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赌什么,你说。”
她倒要看看,把主动权交给他,他会提出什么要求。如果提得不伤大雅,比如向他道歉、请他吃顿饭之类,那自己输了也没关系,提得过分甚至下.流的话,自己合理拒绝同时又可以狠狠羞辱他一番。
“女士优先。”他打太极,礼貌地推了回去。
难题回到了祝瑾年这里,她没怎么思考,本想说“不准炒我鱿鱼”,可忽然又觉得那样说很没面子,好像自己多稀罕留在荒漠甘泉似的,让他看轻了自己(虽然确实很想长留)。眼珠转了一转,她说:
“瑞典鲱鱼罐头,敢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