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也从来不会让他知道,即便身陷险境,也没有向他抱怨过,相思倾慕着他军官学校的出身,倾慕着他报效国家的理想,从心底发出的倾慕,是可以从目光中自然流泻出来的,那些时候,相思都特别好看,比常运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女人都要好看。
可是现在,相思却对他失望了?常运心中仿佛被剜了一刀,不禁有些动摇。
但是那结婚请柬,签了,就是万劫不复,他再也别想到江海来,江海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现在偌大一个国家,到处都是经济凋敝、十室九空,也唯独有江海这地方,从早到晚都是节日一般热闹,人们过着奢华体面的生活,尤其是他们海关的,平素出去,一身制服人人羡艳,也就比租界那帮洋人矮一头。
就算他签了结婚请柬,真带着相思去乡下结婚,相思这样一个习惯了灯红酒绿的人,能过得了贫苦日子吗?两个男人整日厮守在一起,又算是怎么回事?到哪里都会遭受异样眼光……
想到之后种种,常运再看相思,心肠又硬了几分。
“相思,你忍忍,他们不敢真的动手的。”常运道,“陆队长只不过为了逼我就范,才出了这样的损招,他和我一样出身军官学校,绝对不会做这样下作的事。”
常运说完这话,仓库里静了静,马隆发出一声响亮的怒骂,而洛苏则怪笑起来:“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渣攻,涨姿势了。”
相思则难以置信地望着常运,事到如今,他要再给常运找理由,都找不到了,他毕竟也是有痛觉的,此时只顾得上自己心痛如绞,哪里还有精力给常运找借口?
“很好。”路德维希掐住常运的脖子,手指收紧,“也省得我费事兜圈子了。”
“你……呃,咳咳咳咳……”常运只觉脖子要断掉一般,血液流动不畅,加上气管被捏住,两边骨膜嗡嗡作响,眼前也是大片的阴翳覆盖下来——路德维希竟然真的要掐死他?
常运蹬腿挣扎起来,双手胡乱抓着路德维希的手臂,试图把他的手掰开,可是那双手就像铁钳一般,根本无法掰动分毫。
“唔……呃……相……相思……救救……我……”常运断断续续地从齿缝间挤出求救。
相思迟疑了一下,但看到常运如此痛苦,想到常运以前对他的好,想到他们就在片刻之前还在温存,这江海市也许再也没有人会像常运一样用温柔的态度对待他了……相思心软了。
“你们不要这样,”相思咬牙道,“有、有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吗?”
路德维希却没理相思,他掐着常运的脖子往墙上一甩,只听“咚”的一声,常运的后脑勺磕在墙上,登时撞得他脑袋发晕,恶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