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喜和他三个哥哥回到家听说到此事,端着从晌午买回来的猪头里剔出的猪脑送到三妞家,“给我三太爷吃,不是给你的。”不等丁春花拒绝,四喜的大哥又说:“还有条水蛇,回来的路上在别人地头上碰见的,老二说你会整吃的,三姑奶奶不要,我们就扔了。”
夏天蛇多,村民偶尔也会捉两条菜花蛇打牙祭,扔了?才怪。三妞没揭穿他,让她爹接过来,杜发财笑道:“二月份看见蛇可是好兆头,真给我们?”
“有三姑奶奶在,哪天都是好兆头。”四喜脱口而出。三妞白他一眼,“少恭维我,回去告诉你娘看好卤汤,再出这样的事我可不管了。”
“知道,知道,我们一定看好。”四喜一想到有人来家闹,心脏就砰砰跳个不停,“我们回去了。”
“回吧。”三妞摆摆手,“对了,等一下,后天去县里卖猪头肉的时候,记得买两根猪大骨。”
“你要?两根够吗?”四喜忙问。
三妞叹气,“我要猪骨头用得着你买啊。买了放卤汤里,别忘记先焯水。豆皮、豆干也可以卤了卖,回头让你嫂子试试。”
“买回去怎么吃?”四喜忙问。
“凉拌啊。”三妞说:“价格比新鲜的贵一倍就行了。”
“这么多?!”丁春花惊呼:“杜三妞,个心黑的丫头,你——”
“停停停,柴火不要钱,人工费不算,调料不算吗?”三妞掰着手指头数,丁春花一噎,杜发财想笑,“别说了,四喜,听她的。”
四喜连连点头,等他们走后杜发财就收拾菜花蛇,由于他们家早就做好饭了,便把蛇
放进水里冰着,以防明天变味。
翌日一早,三妞起来就听到喜鹊在枝头喳喳的叫个不停,三妞仰起头,“谁家要办喜事?”
“可能咱们南边的。”丁春花一边喂牛一边说:“早些时候听说说他们家这个月娶儿媳妇,也许就是这几天。”
对方和三妞不同姓,办喜事的时候除非人手不够用才会找姓杜的,三妞一听洗洗脸漱漱口钻进厨房,“娘,我吃过饭还去山上啊。”
“别往里去,哪天想去叫上你爹。”丁春花虽然疼三妞,农家孩子五六岁就会打猪草、做饭、喂你,所以三妞出去找个野菜什么的,两口子从不拦着。
谁知刚吃完早饭,门口多了一辆驴车,三妞出去一看,“你们来干么?”
“小气鬼,我们带东西呢。”二丫一听这话气乐了,真把自个当成小子了,“过来拿,不会吃你家东西。”
杜三妞走近一看,驴车里不但有她大姐和外甥女,还有一条大鲤鱼和一小包白米,连连点头。啪塔一声,二丫的手从她脑门上移开,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忍住。”
“我家不欢迎你!”三妞捂着脑袋就往屋里跑,看笑话的段守义慌忙拦住,“二丫和你闹着玩呢,给你这个。”说着从大妮身边拿个荷包,“银簪子。”
“不需要。”三妞气鼓鼓的瞪着他,丁春花出来就看到这一幕,误以为三妞又勒索段守义,“可别再惯着她,你们是不知道,昨天……别人都冷眼看着,就她个小丫头片子,天不怕地不怕,敢扣人家的喉咙催吐,再由着她,她能上天。”
“娘,我什么都没做,就说两句话。”三妞一看大姐、二姐齐齐地瞪眼,不期然想到当初她偷偷做饭烧着自个,两人对她严防死守,严加看管的那段艰辛岁月。
丁春花讥笑,“你就没想过万一是真的呢?”
“那就赔钱呗。”三妞说:“但是没有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