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我吃。”四喜还等着她的卤肉方子,“三姑奶奶别生气,他们不吃我吃。”四喜的声音从旁边桌上传来。
卫若怀皱眉,怎么哪儿都有他,“三妞,我也吃。”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一勺就往嘴里塞。预料中的恶心反胃没出现,像猪大肠那种怪味也没有,“咦,和豆腐差不多。”卫若怀不禁睁大眼,又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
“豆腐”三妞道:“豆腐有这个好吃”
卫若怀又舀一勺仔细品品,“豆腐味寡淡,不如猪脑。”
“那当然了。”三妞顺嘴道,“猪脑有什么了,瞧你们一个个吓得。听说南方有个地方,那里的人特喜欢生吃猴脑。”
“生吃”见卫若怀又舀一勺子,卫老按捺不住,刚拿起勺子听到三妞的话“啪嗒”掉在桌子上,“生的怎么吃”
“生的没法吃。”三妞说:“我说的生,是把活生生的猴子脑袋砸开取猴脑。”
“天呐”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那还是人吗”
当然不是三妞说:“谁知道呢。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也许是很多年前打仗那会儿没东西吃,人也没办法。”
“饿得再厉害也得先把猴子杀死。”卫老眉头紧皱,“那和茹毛饮血的远古人有什么区别。”
“祖父,三妞的意思人家都敢生吃猴脑,你还怕这个么。”卫若怀舀一勺子放在卫老碗里,“尝尝,三妞洗这个东西洗了半个多时辰。”
卫老抬头看孙子一眼,卫若怀给他个拜托的眼神,卫老扒拉到嘴里,舌头一动,猪脑就钻进喉
咙里,如卫若怀所说,毫无腥臭喂,比豆腐要香,“三妞儿,把那个端我面前来。”
“嗳,你吃。”三妞看她爹娘一眼,让你们不吃,便宜外人了吧,“老爷子,这东西大补,吃一碟相当于吃二十斤猪肉,您可不能贪嘴啊。”
“你这丫头,劝我们吃的是你,拦着我的又是你,那我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卫老佯装生气。三妞没法说胆固醇高,索性笑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话可是老夫子说的。”
“三姑姑说错了。”杜小麦突然开口,“是食物越精细越好。”
“谁跟你说的”三妞道:“老夫子在世时家里条件并不好,有时候还需要弟子接济,冲这点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哦,那你说是什么意思”卫老放下勺子,饶有兴趣的问。
三妞说:“我之前也和小麦一样,自从跟夫子学了论语,了解到圣人所传播的思想,应该是不能因食物精细就敞开肚皮吃。”其实是她在美食杂志上看到的,结合孔子那时期百姓的烹饪水平,等级制度,和孔子的生活背景,三妞觉得杂志上的解释更准确。
“也是。”卫老比三妞更了解春秋史,孔夫子是个讲究的人,但不是挑嘴的人,若不是三妞说起,他真没想到那句话还能这样理解转向三妞,试探道:“村学里的夫子和你这样讲过,还是你自个想到的”卫老潜意识希望是后者。
“他没讲过。”天空暗下来,三妞没发现卫老眼中的复杂,又说:“我读书不是为了考状元,只要他每天教的字我都认识,他就不管了。卫老,菜快凉了,咱先吃饭。”
“好好好。”卫老一个劲的点头。吃罢也没在杜家停留,带着两个孙子回到家就赶卫若愉去睡觉,“若怀,跟我去书房。”
卫若愉这小孩误以为祖父考校堂哥功课,跑的比兔子还快。卫老见此不住地摇头,“你喜欢三妞那丫头”非常肯定地问。
卫若怀关门的手一顿,顿时觉得脚底生寒,“祖父”说出这两个字,脸不知不觉已变得煞白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