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帖之后,隋夫人回屋屏退旁人,才问随身的陈氏,“如何?”
“二姑娘确实是吃错了东西。她屋中往来都是董妈妈看着,那位心细,绝不会容许送进去的饮食出差错。我方才问了小丫鬟,说二姑娘前日生气,将些柿饼扔着没吃,她们也未敢收拾,今日却都不见了。再者,要茶水的时候,还要了些凉水说要用,这冷热混着喝下去,姑娘家的肠胃可受不住。”
“倒真是下得去手。”
陈氏微笑了笑,“夫人莫生气。只不知她这样自苦,却是想做什么。”
“留下徐妈妈在身边,还不许素月留宿,自然是有事要商议。”隋夫人目中似有不屑,缓声道:“由她去吧。只要别闹得太过,横竖还有董妈妈在那里。再吩咐梧桐一声,按董妈妈的吩咐照顾即可,别乱拿主意——若出了岔子,她担不起。”
“夫人放心。”陈氏应命而去,临出门时,却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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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隋丽华喝了汤药,便歪在榻上翻书看。
外头忙到亥时才算安静下来,徐妈妈平常在外值夜,又不好用素月她们的床榻,便只将铺盖卷进来。榻上隋丽华目光虽在书卷,心神却已飘出好远,随手翻着书页,瞧徐妈妈总算消停,才道:“妈妈过来坐会儿吧。”
“姑娘身子没事了吧?”徐妈妈眉目慈和,端了杯热水过去,调上蜂蜜。
隋丽华接在手中,却不急着喝,“当年,也是妈妈陪在我娘亲身边,住在这院里吗?”
“是啊。”徐妈妈叹了口气,“一转眼,姨娘已经去了十多年,姑娘都这么大了。”
“妈妈是田家旧人,娘亲会留妈妈在这里,必定是极为信重。这些年,妈妈也待我好,丽华心里都知道。”隋丽华叹气将茶杯搁在旁边,“妈妈可知道,我今日怎会突然身子不适?”
徐妈妈怔了下,“姑娘的意思是?”
“夫人让我在这里禁足思过,如今年节里正是往来最多的时候,妈妈可知道,夫人正在给我物色人家?”隋丽华不等她回答,续道:“这等境况下,必定不会物色什么好人家。夫人行事,都是听了父亲的吩咐,我即便恳求也是无用,妈妈能不能帮我?”
徐妈妈诧异,面露焦灼,“姑娘请吩咐。”
“我想去北庭找父亲——妈妈能否为我筹谋,叫我早日脱困?”
“这……”平常的事徐妈妈或许还能做,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
隋丽华却是咬唇,“我知道妈妈为难。可若出不去,不叫父亲改变心意,我的后半生可就……”她眼眸低垂,渐渐堆积起泪花,“娘亲当年那样可怜,难道妈妈也要看着我任人摆布吗?她当年被安排做妾,又那样早就去了,父亲和夫人都欠着她……”
“姑娘且莫胡说。”徐妈妈一惊,“当年姨娘是自愿的,是她求了老太爷,不想再去别处。老太爷感激老将军的恩情,又怜惜她孤苦,才会做主让她留在府中。”
“我明白。若娘亲不能留在这伯府,也只能去个平常人家。”
隋丽华握住徐妈妈的手,缓缓道:“如今的我,也是这样。”
“元夕之夜,各处都会热闹松懈,那是最好的时机——妈妈务必帮我。”
“奴婢……”
徐妈妈瞧着那张依稀与旧主相似的面庞,终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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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州。
谷梁的出现,对定王而言,用处不小。
檀城易守难攻,如今被徐耿接手,便又成了一块铁板,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