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铁衣垂眸看着地下金砖,欠身避过,忙还礼,“救护公主是微臣本分,皇后娘娘折煞微臣了。”
永初帝无半点动容,“皇后当真觉得,此事只是意外?”
“今日臣妾虽不在场,事后问了几位在场的郡主、太子侧妃和宫人们,都说那马原本没半点异常,是突然发疯往北边乱跑。臣妾也叫人检看了赛马的场地,上头也没见什么东西。皇上的意思是?”孟皇后被永初帝天威逼视,仰头迎着目光,未有半分慌乱,只在说到末尾时,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才稍露惊疑之态。
永初帝冷着脸没说话。
他在刚听完前因后果时,便怀疑此事可能与东宫有关。然而孟皇后的反应实在无懈可击,哪怕他怀有疑心,在寻到证据之前,依旧不能对孟皇后过分逼问质疑——毕竟这是他亲自立的中宫,是东宫之母、后宫之主,是无数朝臣赞赏的仁德贤后。
老皇帝低头盯着孟皇后,诡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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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似传来咳嗽声,继而便听阿殷在帘外道:“启禀父皇、母后,公主醒了。”
永初帝重若万钧的目光随之挪开,当即起身,丢下犹自跪在地上的孟皇后和隋铁衣,疾步来到嘉德榻边。
嘉德公主面色苍白,见到永初帝的那一瞬,便“哇”的哭了出来。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在锦被上,一声声哭得永初帝都几乎湿了眼眶。
老皇帝疼爱幼女,将嘉德公主哄了半晌,才叫她停下哽咽。
而后便让嘉德公主将当时经过细细道来。
嘉德公主昏睡了半日,此时脑壳儿还是晕乎乎的,大概回想着说了,不及隋铁衣的细致,却没半点出入。说到当时在马背上如何惊恐、被驮到兽苑时多么害怕,嘉德公主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不断的往永初帝跟前凑。她出身贵重,自幼娇惯,记事起就时刻被人捧着小心呵护,何曾受过今日这般惊吓?
哭诉过了,才咬牙道:“今日那马发疯,必定有缘故。父皇,你可害女儿公道!”
“好,好,父皇必定彻查!”永初帝安抚公主,见她虽然浑身是伤,却没了大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才想起处置来,“上林苑和兽苑的禁军统领在何处,都叫进来!”
魏善在门口应声,出去传旨时,冯远道已经带着那边两位禁军统领在外候着了。
两位统领自知有罪,跟着魏善入内,便跪在了帐外,“罪臣拜见皇上。”
永初帝自是一番重责,问那匹马如今还在不在,统领便回到道:“那疯马冲入兽苑,被狮子咬死了,不过伤损不算严重,已经带出来了。”
孟皇后眉心一跳,“疯马冲到狮子跟前,伤损如何?”
“只咬伤了脖子和马腹,其他地方破损不算严重。冯常侍率人赶到,将疯马救下,已命人看守,不许任何人近前。”
疯马跑到猛兽跟前,竟然没被迅速撕扯吃掉?怎么可能?
孟皇后连忙低头去理衣裳,始终镇定的面上,却有了一丝缝隙。
旁边永初帝倒没察觉这变化,只颇为意外,“冯远道?他怎么也在?魏善,叫进来。”方才隋铁衣叙述时只绕着嘉德公主,并未提原本该在皇后附近护驾的冯远道。永初帝闻言,难免疑惑。
冯远道应命而入,也未提哨箭之事,只拱手道:“微臣听闻赛马场动静后,怕公主有恙,未来得及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