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沉默片刻, 道, “你觉得六年前当真是他用李代桃僵之计, 从刑部大牢里将我表姐带走?”
他与楚烈一起长大, 苏雪君是他的表姐, 自然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那时楚烈待苏雪君一向都是有礼却疏离, 从未有倾慕之态。他从前是当真未看出楚烈对于苏雪君竟存在着这般强烈的欲、望。
“若非是他,他又是从哪里得到苏小姐的那片衣角引云王入秦王、府?”姬渊反问,他不能说出墨紫幽前世受楚烈愚弄之事, 只能道,“秦王不是一个会做多余之事之人。六年前,他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亲王,却甘愿冒险从刑部大牢里把苏小姐带走,若非他觊觎苏小姐,难不成还是他心存善念?”
楚烈能够毫不犹豫地陷害楚卓然为其顶罪,牺牲生母与同胞亲弟,又何来善念可言。
“他的确是个不会做多余之事之人。”楚玄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忌惮, 他道,“你曾对我说过,论心计,论手段,三哥都是诸皇子中的矫矫者,是我最大的敌手。从前,我还并未深信, 经过此番,我是再也不敢小看他。”
原以为他们已将楚烈置于死地,他却不仅绝处逢生,还凭着一出连环计,一箭五雕地为自己达到诸多目的,甚至引得皇上因为同情于他,而对当初他安排李美人窥伺帝踪之事不再计较。
他们这一番大费周章,除了救出了云王楚卓然之外,当真算是一无所获。如今楚烈又与宁国公府、墨越青联手,更是不好对付。
“王爷不必担心,七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他们分出胜负之前,王爷经营好自身便可。”姬渊淡笑道。
“我有何可经营的,纵然我在白石河受灾之事上立下大功,可如今依旧无官无职,毫无实权,不过是个闲散亲王罢了。”楚玄的笑声里满是不甘的叹息,“能做的,终究只是寻些稀罕玩意,变着法子讨好父皇,盼着他多青睐我一些。”
就连楚烈如今都已渐渐将被夺去的实权拿了回来,楚玄却还是赋闲家里,自然是不甘心的。
“王爷莫心急,在秦王和七皇子未分出胜负之前,还到不到显山露水的时候,赋闲反而是好事,好好讨皇上欢心就是王爷现在最该经营之事。”姬渊笑道,“王爷放心,等时候到了,该有的东西,我自然会送到你手中。”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楚玄一笑,负手看向远处并肩而行的叶阁老和徐太傅,道,“就快到七月初三了,我也该好好准备一份给叶阁老的寿礼。”
叶阁老和徐太傅并肩而行的身影在这若大的花园之内,在这七皇子府的喧嚣之中,却显得那么孤立。
“姬渊,”楚玄的笑容渐渐淡去,面上露出肃然来,“徐太傅与叶阁老都是贤良之臣,无论如何,你要为我保住他们。待到你我大业得成时,濯清这大魏的江河湖海,还是要靠他们。”
无论是徐太傅还是叶阁老都是在朝廷中历经多年明争暗斗才走到如今,他们的经验与才能绝非任意一人可以替代,损失一个,魏国的天都要暗上几分。单看当年苏阁老走后,韩忠、墨越青、武阁老这些奸邪之辈无人压制,是如何一一登上高位,争权乱政,便可知道这些肱股之臣对于魏国的长治久安有多么重要。
“王爷请放心。”姬渊正重地向着楚玄拱手行礼,“只要是王爷所愿,我定会为你达成。”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叶阁老身上,今生只要叶阁老能提前退下来,大约就不会在首辅的任上劳累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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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那口枯井里的三具尸体的身份金陵府尹已经查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