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清流官员纷纷痛声劝说叶阁老收回此念,而叶阁老的那些政敌们都是面露惊疑之色地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怀疑着叶阁老突然有此一言到底是有意试探他们, 还是当真有此退隐之心。特别是墨越青和武阁老,二人心中都是一时喜一时忧,生怕叶阁老这一番话是酒意上头,心血来潮,回头睡一觉又反悔。
就连叶阁老除了叶四爷之外的另三个儿子都是惊诧莫名,叶大爷忍不住出言问叶阁老道,“父亲,孩儿知你今日受此打击, 难以承受,可也不必——”
叶阁老却是抬起手制止叶大爷的话,也制止了那些劝说他收回念头的官员们。
一时间,东西两席又是一静。
叶阁老看着那些一脸忧急地看着自己的清流官员们,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一退会有什么后果。一旦他退下来,这些官员只怕大多数会被贬的贬, 外放的外放,能留下的只是极少数。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让他们如他这般暂时先避开这一段的风波,保下朝廷的中坚之力。
他又把目光转向楚玄,楚玄正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用他那双清冷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那双眼中写满了承诺与坚定。倘若楚玄真的能做到他对他的承诺,那么有朝一日,这些保下来的中坚之力必会再次重回金陵朝堂。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死去的两个孙子身上,他官袍的下摆还染着他们的鲜血。无论这两个孩子的父母如何,他们都是他亲手抱过疼过的,纵然他们天生痴傻,他对他们的喜爱也不比他对其他孙子的喜爱弱一分。
可他们还这么小就因为父母的过错枉死在他的寿宴上,而这一切何尝不是他失察之过。若是他能早点察觉叶四爷与叶四夫人所为,也许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这两个孩子就不会死在他的面前。
他连一个叶家都治理不好,又如何去治理整个魏国。倘若叶氏一族因着这些污糟之事在他手上崩溃,他又有何颜面再立身朝堂。
“我任首辅数年,却无一分功绩于朝廷,实在是器非其畴,尸禄负乘,愧对皇上,愧对天下百姓。”叶阁老满心颓丧地向众人道。
“叶阁老怎能如此说,你这些年来忧心国政,任劳任怨,事事敢为人先。这些我们大家都是在看眼里的。”一位官员说道。
“可这么多年来,我除了为自己空搏了一个直名之外,却是一无所为。”叶阁老笑了笑,“这终是我无能,首辅之位还是该由能者居之。”
“可是——”那官员还要再劝。
“我心意已决,诸位就莫要再多言了。”叶阁老叹息一声,看向叶四爷道,“老四,是为父没把你教好,才让你做下这种种错事。”
叶四爷跪在地上垂着头,哽咽无语。他知道叶阁老为什么突然隐退,叶阁老是被他和叶四夫人所为逼退的。
“来人,去金陵府走一趟,告诉府尹叶府那四具尸体的凶手已找到,让他派官差来将四爷和四夫人押回去问审。”叶阁老淡淡下令道。
此言一出,东西两席又是炸开了锅,特别是叶家诸人全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叶四爷和叶四夫人。方才叶阁老说叶四爷“以妓为妻”“杀人害命”之时,众人都不是十分明白,如今一听叶阁老这话,至少“杀人害命”这一条是明白了。他们都没想到,金陵府查了数月的叶府死尸迷案真凶居然就是叶四爷和叶四夫人。
本正抱着自己长子的尸体呆呆发楞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