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若不是你不知轻重泄露了你父亲之事,又怎会如此!”墨老夫人恼怒地瞪着蒋宝生,道,“原本我不过是你隔了一层的姑祖母,断没有插手教训你的道理。可你实在是太不像话,我今日便要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语罢,墨老夫人高声冲屋外喊,“来人,给我把宝生少爷拖出去杖责二十,关进佛堂里思过!”
“老太太,不要啊,我知道错了——”蒋宝生吓得脸都白了,不停地向着墨老夫人磕头哀求。他出生时,蒋家的日子早已好了许多,他从小便是被娇生惯养着的,何时挨过打。
墨老夫人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对着院子吼,“没听见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拖出去!”
院中听见命令的婆子立刻冲进屋来毫不客气地抓住了蒋宝生的胳膊将他拖出去。蒋宝生拼命挣扎哀求,奈何他娇养惯了,又常年眠花宿柳,年纪轻轻身子骨就虚得很,不过两个粗使婆子抓着他,他竟也挣扎不开,被她们一路拖出了福寿院,拖去交给外院的仆役杖责。
等福寿院终于清净了,刘妈妈才扶着墨老夫人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问道,“老太太,那现在要怎么办?难道真就这么由着老爷的意思不管蒋家老爷了?”
刘妈妈跟了墨老夫人这么多年,深知墨老夫人有多重视蒋家。
墨老夫人沉默不语,她自然是不甘心如此,可倘若墨越青铁了心不肯再管蒋家,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就在这时,一个丫环却是走进了福寿院,一路走到正屋向着墨老夫人福身行了礼,道,“给老太太请安。”
墨老夫人定睛一看却是蒋姨娘被禁足之后唯一留在她身边伺候的丫环秋燕。墨老夫人顿时皱眉道,“如今蒋姨娘身边就你这么一个丫环,你不好好在霞晚伺候她,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回老太太的话,蒋姨娘挂心家里,便打发奴婢过来问问大舅老爷可好。”秋燕道。
蒋大老爷出事,蒋姨娘身为妹妹的自然也知道了。便毕竟贪污修河公款这等大事怎可随便泄露给下人知道,是以她才说得这般隐晦。不过是想探问一下蒋大老爷那件事处理得如何罢了。
墨老夫人自然也明白蒋姨娘的意思,她沉默了片刻,却是问秋燕道,“蒋姨娘的产期就在这几日了吧?”
“按日子算是差不多在这几日里。”秋燕回答。
“你去找大夫开一副催产药,”墨老夫人突然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刘妈妈,道,“熬好了送到霞晚居去。”
站在墨老夫人跟前的秋燕吃了一惊,刘妈妈也瞪大眼睛看着墨老夫人,惊问道,“老太太,你这是要——”
“还不快去!”墨老夫人冷声道。
“是。”刘妈妈不敢再多言一句,立刻出去了。
刘妈妈一走,整个正屋里顿时就静了下来,墨老夫人一语不发地坐在太师椅中,闭着眼睛用手揉着眉心。秋燕站在那里已是吓得面无人色,想走偏又没有胆子告退。她悄悄拿眼看墨老夫人,只觉得墨老夫人脸上那一道道岁月留下的刻痕都写满了凌厉的残忍。
***
霞晚居里,蒋姨娘靠坐在自己房中的坐榻上,挺着足月的大肚子有些焦急地望着屋门口。她听蒋宝生说了她大哥贪污了三十万两修河公款时也吓坏了,只觉得她大哥太不知轻重,只怕这一番墨越青更是恼了蒋家,日后怕也是更不待见她了。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浑圆的肚子,只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