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幽的目光落在那张铁床上。
看见她的眼神,全祖清顿时笑得更兴奋了,他道,“墨四小姐可知这种刑罚是什么?”
“贴加官。”墨紫幽淡淡道,这种刑罚前世在幽司里曾被楚烈用来吓唬过她好几次,所以她很熟悉。
贴加官是水刑的一种,用薄薄的桑皮纸整张覆在人脸上,再往纸上洒水,湿透的桑皮纸就会紧紧贴在人脸上让人呼吸困难,犹如溺水之感。施刑者施刑时会慢慢地一张一张增加桑皮纸,直到受刑人因为无法呼吸而晕厥或者死去。这刑罚最痛苦之处就在于它不会一击致命,它会让你极缓慢地感受死亡的迫近,让你在渐渐窒息中绝望。
“看样子,墨四小姐很清楚嘛。”全祖清一楞,又冷笑着对着审讯室里的两个禁婆下令来,“给墨四小姐上刑!”
那两个禁婆立刻将墨紫幽身上的棉大衣扯掉,又将她拉到铁床边按在铁床上,将她的四肢缚紧。
“墨四小姐,我敢保证,你受完刑之后身上绝对不会多出一道伤痕。这样,我也算是对贵妃娘娘有交代了。”全祖清一脸得意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到铁床边去看墨紫幽。他以为他至少会从墨紫幽眼中看见一丝的恐惧。
可惜,他却失望了。
墨紫幽只是躺在铁床上用她那双长空皎月一般剔透的眸子淡淡看他,明明她是这么脆弱,明明她现在就像是一尾在砧板上任何宰割的鱼。可她面对即将施在自己身上的酷刑如此淡然,如此无动于衷,丝毫不能让他这个施刑人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成就感。
“墨四小姐,你现在似乎还不懂什么叫绝望。”全祖清心中一恼,伸手拿起一张桑皮纸对墨紫幽阴阳怪气地道,“但自我执掌这司正司以来,从我手上审过的男男女女有许多一开始都如你这般硬气的,可最后哪一个不是向着我痛哭求饶只求速死。我有的是百般折磨人的手段,这贴加官不过是其中一种。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
墨紫幽笑了一声,闭上眼并不说话。
见墨紫幽如此不识相,全祖清顿时就恨恨咬牙,满脸阴毒地将手上那张桑皮纸狠狠盖在她脸上——
***
墨府里,封夫人已被关入佛堂三天,墨越青说是要调查安哥儿中毒一事,可他忙于政务如何抽得出时间来,是以安哥儿中毒一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搁置着,封夫人也只能被关着。
内院不可一日无人打理,纵然墨越青不想让墨老夫人如愿,但在封夫人不能理事的情况下,墨府内院事务也只能暂时交给墨老夫人管着。
墨老夫人为人狭隘,一向锱铢必较,特别是她认为蒋家如今会落得如此地步,起因全在封夫人身上。都是因为封夫人挑衅她的权威,从她手中夺走墨家的掌家之权才会引起后面那许多事来。故而这一次她重新掌家,虽是不敢明面上对封夫人如何,但在衣食用度上自然是想方设法地苛待封夫人。
送去佛堂的被裖都是看似厚实,实则内里填满的不是棉花而是一点都不保暖的芦苇絮。佛堂里供给封夫人的每日饮食分量虽足,菜色也不差,但墨老夫人知道封夫人有咳嗽,竟是只让厨房送些容易上火的燥热之物。
如此折腾下来,从第二日时起,封夫人的咳疾就更加严重。但她不想让墨云飞担心,是以墨云飞每日下学之后来佛堂看她时,她都未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可她却不知道,墨云飞一直让人暗中检查每日送进佛堂里的东西,所以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