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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佛堂的路上,银衣跟在墨紫幽身边,心惊胆战地问,“小姐,你怎么这样同老爷说话?”
“是啊,小姐,”飞萤也瞪大眼睛道,“老爷方才的眼神简直要吃人,你这是要同这里闹翻?”
“墨府我们是待不下去了,也不必再给他们留颜面。”墨紫幽神色淡淡道,她与墨越青已算是撕破脸,在回府之前,她就已做好要离开墨家的决定。她又问银衣,“银衣,你和荷碧,莲红的身契,我早就从伯母那里讨来了。如今我要走,你们要跟着我,还是要留下来,由你们自己做决定。”
“奴婢跟着小姐。”银衣咬咬牙道,虽说墨府富贵,跟着墨紫幽却不知前程如何。但是墨紫幽待她一向极好,且单看墨越青处置飞萤和侍剑的方式就令她胆寒,她侍候过墨紫幽,谁知道留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很好。”墨紫幽点了点头。
说话间,她们已到了佛堂的院门外,就看见院子里守着几名福寿院的下人。那些下人见墨紫幽带着几个丫环走进院子,都露出惊奇之色,竟连行礼都忘了,毕竟墨紫幽已无罪获释的消息,府里还无人知晓。墨紫幽没理她们,带着人直接进了佛堂。
佛堂里,封夫人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墨云飞正跪在床前,整个佛堂里没有一个下人侍候。墨紫幽刚走进去,就闻到到了浓浓的佛香间夹杂着的那一丝泠泠的梅香。她看向封夫人床头摆着的两张小几,那两张小几上,一张摆着一支青花瓷山水纹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开得正艳的梅花,另一张摆着墨云飞为她寻来的那盆绿萼。
“大夫怎么还不来!”墨云飞回头向院子里的下人大吼,正好看见墨紫幽带着飞萤进来。他双眼一亮,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冲过来扯着飞萤的手,将她扯到封夫人床边,急急道,“飞萤,你快看看我娘。”
飞萤立刻将封夫人的右手拉出被子,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她腕上切脉。墨云飞在一旁焦急地催促,“怎么样?我娘怎么样了?”
飞萤不答,切了一会儿脉,脸色却是凝重起来,她用手指掰开封夫人的双眼看了看,又掰开封夫人的口观察了舌苔,脸色越发难看。她道,“夫人,是中毒了。”
“什么!”墨云飞脸色一变,又拉着飞萤急急道,“你快帮我娘解毒啊!”
“太晚了。”飞萤摇头,“夫人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衰竭,回天乏术。”
“不可能!”墨云飞的脸上血色尽褪,他猛地攥紧飞萤的手,咬牙道,“你骗我!”
“云飞。”墨紫幽喝止他。
墨云飞转头看了墨紫幽一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迷茫之色,“四姐姐,我娘她——”
“你细说清楚,伯母中的是什么毒?”墨紫幽问飞萤道。
“奴婢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毒,从前只在清霜师太给奴婢的那本医书上看到过。”飞萤一脸凝重,道,“这种毒名为‘魇魅’,意思就是中毒之人会像中了魇魅之术一般身体日渐虚弱而死。这是一种慢性□□,每天用上一点就会让人的五脏六腑渐渐衰竭,症状和脉象看起来都与身体虚弱极为相似,一个月之后,中毒者就会不治而亡。但寻常大夫怕是直到中毒者死了都未必能诊断出异常来。若非是夫人突然出现这么严重的中毒之症,就连奴婢怕也是诊断不出来的。”
“是祖母,一定是祖母。”墨云飞一脸恨色,他让人每日悄悄检查封夫人的衣食都未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他为封夫人私下请大夫时,墨老夫人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