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之人从来脱不开一个‘利’,包括我们封家。”封夫人自嘲一般地笑了笑,道,“一则,当时西狼疫情被控制得很好,没有大面积传播开来。二则,你试想,哪一个商人敢告诉别人,他们的货是刚从时疫暴发之国贩回来的,那样谁还敢买他们的货?就算未在西狼贩货回来,可行有行规,那些人自也不会坏他人财路将事情泄漏出去,以免招来同行的排挤报复。”
墨紫幽沉默不语,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重利之辈又何止商人耳,古往今来如宁国公这般不顾家国利益,养寇以自重者何止千百。
只要西狼人一直在那里屹立不败,宁国公便可以一直坐在西南总督之位上。所以宁国公不彻底击溃西狼,反而暗地里帮助西狼,墨紫幽也是能理解的。也许皇上心中对于宁国公养寇自重之事也是隐隐有所猜疑,只不过魏国如今暂无实力一举消灭西狼,宁国公在西南又是统率有方,只要他做的别太过份,皇上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个边境安稳。
可无论是九年前掩人耳目地将大量的米粮通过西北那几个小国送至西狼,又或者是九年后在大魏境内为西狼暗中大量收购药材,都实在是做的太过了。只要稍有不慎被人抓住确实的把柄,那可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祸。墨紫幽实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竟让宁国公甘冒此奇险为西狼行事。
“其实,我父亲一做完这些事便后悔了——”封夫人看了沉默的墨紫幽一眼,又接着道,“我们封家再有钱也只是商,宁国公府却是开国就兴盛至今的勋贵世家,要挟宁国公府无异于与虎谋皮。只要被宁国公府发现我父亲所为,封家绝无宁日。可事已做下,那些东西便只能留着,我父亲恐怕这些东西在他手上不安全故而才转送到我这里来。”
她当时看了信后也是大吃一惊,她知封老太爷为何将那些东西交给她,一则林姨妈与林大人亲密无间,林大人的性子过直,封老太爷恐将东西送至林家让林大人得知便会上报朝廷。二则,封老太爷想着墨家与宁国公府关系非同一般,宁国公府必不会猜到他竟将东西藏在了墨家。
“伯母又怎知此次封老爷子失踪一定是宁国公府做的?”墨紫幽问。
“我原也没往这上面想,毕竟事隔一年多,当时出售柴胡时也不是封家出面,我父亲行事一向小心,原以为宁国公府就算有所察觉想也很难查到封家。”封夫人目露悲色道,“直到我被关进这佛堂的第二夜,有一黑衣蒙面人悄悄来逼问我那些东西的下落,那些东西在我手中之事只有我父亲知道,这黑衣人既然能从我父亲口中问出此事,找到我这里,我便明白我父亲的失踪怕与宁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那人利诱我,若我说出东西下落,便会帮我脱罪让我出佛堂,如若不然,他便有法子让我在这佛堂里被困一辈子,甚至还可让我名声扫地——”封夫人冷笑道,“他还用云飞和我父亲的性命威胁于我,故意伤了云飞给我看。可我再笨却也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便是我与云飞的保命符,只要交了出去,我,云飞,帮我收着东西的你都必死无疑。至于我父亲——怕已不在了——”
终究是封老太爷作茧自缚,一时冲动行事,却没备下后招,才平白遭遇这一场祸事。
“伯母没想过将此事告知伯父?”墨紫幽又问。
“那人威胁我,只要我敢向你伯父泄漏一个字,他就立刻杀了云飞。”封夫人缓缓摇头道。
宁国公与墨越青也并非完全一条心,他们虽然合作,但却也一直在相互防备。这样大的把柄若是落在墨越青手中,只怕一直受宁国公府控制和压